遠處一群白鴿嘩啦啦的展翅起飛,頭頂今日陽光燦爛,但勝在葬禮舉辦的早,這會兒還不算熱,還餘留著一點晨間的清涼。

張熾舔了舔嘴唇,他喊完,不過一瞬間,背上同時出了一層汗,喊完他就低頭,想找東西遮住臉或者找個地縫鑽進來。這會兒張熾到是感謝洛長寧給他媽辦葬禮沒請記者,否則不用到明天早上他今天下午就可以上頭條了,繼車禍之後來一個張熾葬禮上手持玫瑰深情告白?

總之太不美好了!

“我是洛長寧。”洛長寧沉默了一瞬才開口,張熾聽到他說話,又忍不住偷偷去瞄他。他鼻子有點酸,活了二十一年最苦的時候心中也沒有這麼苦,見了這個人他就滿身心的都是這個人,但除了苦還覺得開心,看到洛長寧人高腿長長得帥,就好像與有榮焉比誰都自豪。

可這他媽的太奇怪了!

洛長寧比他還覺得奇怪,看著張熾低著頭還不忘充滿感情的偷瞄他,就算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覺得今天這一出太離奇,想來想去,倒也不奇怪張熾會來葬禮,又見周圍議論四起,於是整起一張禮貌距離的臉:“家母本就重疾纏身,那天能救張先生也未免不是天意,張先生能來參加家母的葬禮,想必家母在天有靈也欣慰不已。”

這番話說出來,周圍議論聲都變成原來如此,許誠謙站在洛長寧身邊,一直忍不住直看張熾。洛長寧那番話聽著真摯禮貌但也不過是官方話,幹巴巴的沒什麼誠意,就是說給別人聽,他更好奇這個張熾到底來幹嘛,拿著一束玫瑰倒也是特立獨行,看著還真像是來踢館的。

張熾心中想,你老母就在我身邊,你看不到嗎?

又想,這家夥怎麼看著一點不傷心,但開口就忍不住期期艾艾的像是套近乎:“你叫我小熾就好,稱呼張先生太生疏。”

說完,張熾臉色大變比洛長寧臉色還詭異,沒辦法,小熾這稱呼太親昵,張熾說完一身心的感情終於被羞恥壓下去,他回頭怒視王娟笙,王娟笙直直的盯著洛長寧看根本不理她,到是背後一水的來客被這孩子近乎惱羞成怒的目光嚇一跳。

他來的時候那氣勢像是隻小獅子,可現在那臉紅的有點像馬戲團裏的猴子屁股。

洛長寧也怒,一個快要結束的葬禮這哪冒出來的奇葩,他也知道張熾背後,金主跟的是聞蘇白,這家夥圈內盛傳少爺脾氣不好伺候,一水的人等他失寵到時候都踩他,但洛長寧今日才知道還有套近乎套到葬禮上的?

“張先生。”洛長寧語氣發冷,全當張熾是個來搗亂的,語氣加重幾分,“家母好歹救了你一命,還望你對死者有幾分尊重,這種場合還是嚴肅一些為好。”

張熾滿身心的感情暫且被羞恥感壓下,這會兒恢複了點正常,但張嘴回話還是忍不住可憐巴巴的想問你怎麼又喊我張先生,多生疏,好險嘴唇剛開條縫牙齒就硬生生的咬下去,舌頭被咬的生疼才止住了和撒嬌一樣的話。

他抬頭,疼得滿眼噙著淚花,腫著舌頭含含糊糊的回話:“我很嚴肅的,就是來送個發。”

舌頭真是腫了,花發成了發。

許誠謙沒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洛長寧還是冷著臉,張熾不敢看他,太邪門,羞恥感快要沒了又想和他說話,隻好趕緊上前把這麼一束火紅的玫瑰放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