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察連的訓練與新兵連不一樣,開始有大量的專業性的東西,偵察連是針對性很強的連隊,偵察兵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真正的職業軍人,他們是在火裏泥裏滾出來的,他們就是部隊的尖刀,隨時能□敵人的心髒。背負著這樣的責任,偵察連的訓練當然不輕鬆,甚至說得上艱難,姚飛覺得張排那句“新兵連是最舒服的”簡直太對了!他那點成績拿到這來根本不夠看,他快有人比他更快,他猛有人比他更猛,他準有人比他更準。而這些老兵像是故意要壓下新兵的氣焰一樣,每次訓練都是卯足勁上,讓他們這群自以為精英的新兵蛋子都萎了。但矛盾也隨之而來了,畢竟沒有哪個人喜歡一直被單方麵地壓製著。

“早晚得打一架!”顏炎憤憤地說,他一手兩個的拎著四個水瓶,看起來有些重,試了幾下才勉強提起來。

高睿趕忙上前幫他拿了兩個,問:“你怎麼打這麼多瓶水?”

顏炎撇了撇嘴,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立馬梗著脖子說:“我願意,不成嗎?”

姚飛知道顏炎要麵子,嘴還特硬,這一看就知道是被宿舍裏的老兵欺負了,也就高睿那個傻的看不出來,但人家不願意說他也不點破,拿了水瓶就往外走:“我先回去了。”

高睿點頭說:“成!那我幫顏炎把水瓶提回去。”

老兵抱團欺負新兵也算是軍營的一個傳統了,不過說欺負有點過,也就是帶瓶開水幫整理整理內務的事,每個班情況都不一樣,不過這麼一對比,姚飛和高睿算是還不錯的,不知是不是射擊的關係,班裏頭每個人性格都挺沉穩,平日裏也不多話,偌大的宿舍有時候隻能聽到高睿一個人的聲音,這小子話多,憋得受不住就往顏炎那跑,但跑了沒幾次就消停了,姚飛問原因,高睿隻說那宿舍氣氛太怪了。姚飛覺得這種時候也隻能靠顏炎他自己了。

剛把水瓶擱到地上,姚飛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吵鬧間或還夾雜了幾句怒吼。睡在他下鋪的盧恒鬆嘖了一聲說:“估計又是三班那群混子!”

姚飛心裏突突猛跳了兩下,立馬跑出了宿舍,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果然就是三班的宿舍,也是顏炎在的那個班。聲音越來越大了,已經不單單是人吼聲,還能聽見幾聲悶哼。

姚飛跑到三班宿舍門口,就看見幾個人將高睿和顏炎堵在角落裏頭,高睿身子高大,有意無意地將顏炎護在了後頭。那幾個老兵拳頭很陰,專打看不見的疼的地方。

高睿挨了不少,疼得他直齜牙,但也不肯認輸。 其中一個老兵看不過眼,指著顏炎冷笑著說:“躲在人後算什麼本事?有種滾出來打!”

顏炎平時雖然衣服軟綿軟綿的樣子,但真惹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他猛地一下就把擋在身前的高睿推開,厲聲說:“打就打!一群隻會在後頭搗鼓的小人!小爺還怕了你不成?”說著就上了拳頭。這幾個老兵主要也就是看顏炎不順眼,見他跳出來了,就撇下高睿,幾個人開始圍著顏炎打。

高睿急紅了眼,扒拉著一個兵就往外扯,吼道:“你們別欺負他!有種衝我來!”那兵被他扯著往外甩,直直地撞到了床的鐵架子上。

這一下子肯定不輕,那兵緩了半天才動彈,看向高睿的眼裏都是狠絕,隨手抓了個東西就準備往他頭上砸,姚飛一看,嚇了一跳,那兵手上拿的是熱水瓶,水瓶不要緊,但裏頭有熱水!任誰這麼一燙都得去醫院。姚飛一急,也來不及提醒,抄起個小馬紮就往那兵腿上招呼,那兵被砸得措手不及,穩住身形回頭一看,好!又來一個新兵,大吼一聲:“我艸!”水瓶也不拿了直接摔到了地上,砰地一聲巨響,熱水濺了一地。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被嚇得停下了動作,高睿的反應最快,他一把將顏炎拉出了包圍圈,護在身後。顏炎的樣子有些狼狽,嘴角裂開了,眼睛也青腫了,不停地喘著粗氣。

這時候三排排長易定才姍姍來遲,一看被攪得亂七八糟的宿舍,臉瞬間就黑了下來,嗬斥道:“怎麼回事?”

但幾個老兵和顏炎都梗著脖子不肯說話,最後還是高睿憤憤不平地開了口說:“排長,他們也太欺負人了!他們....他們把水往顏炎的床鋪上倒!”

一個老兵啐了一聲,罵道:“該!”

易定轉過頭,盯著那個兵,怒道:“高天明!”

那個叫高天明的兵不屑地笑了笑說:“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像他這種走後門拉關係才進咱連的,就是該!”說著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易定:“哦,我不該這麼說,這麼說不就是打您的臉麼?你倆就一路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