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你陰陽怪氣的什麼意思?”詩琦與身邊兩個女生互相對了個眼色,麵色有些漲紅。
“你追高文宇就追高文宇嘍,非要殃及無辜的我幹嘛?”廖楚抱著手臂,不屑地揚起下巴,“我說過多少回了,我對他不感興趣,同樣也懶得摻合你倆之間的破事,不要什麼屎盆子都往我頭上扣。”
事後宋安安才知道,她們口中的高文宇是二班的班長,初中的時候他們都是一個班的。詩琦喜歡高文宇很久了,但高文宇喜歡的是一直對他愛搭不理的廖楚。
一番話後,詩琦麵子上掛不住,更加惱羞成怒,“你得意個什麼勁兒?表麵上說的好聽,背後又是另一副嘴臉,故意吊著他,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一見我和他走的近點就原形畢露了,不是到處含沙射影說三道四,就是逮著機會對我下黑手。”
旁邊兩個女生也跟著附和:“暗搓搓搞小動作,手段真low……”
廖楚一下被點著了,火冒三丈地指著她們:“嘴巴放幹淨一點,我忍著沒發作,你們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她們明顯是有些怵廖楚的,不由地都往後退了一小步,詩琦梗著脖子,卻有些底氣不足:“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硬要說我故意針對你嗎?好啊,那我今天就滿足你,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針對起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宋安安看情況不妙,怕鬧起來會一發不可收拾,忙一把拉扯住廖楚,想讓她冷靜冷靜。
但也不知怎麼的,拉著拉著,幾個人就推搡了起來,場麵一度混亂不堪。
直到背後響起一道淩厲女聲:“你們幾個怎麼回事?”
——果然還是把老師給招來了。
她們班上的體育老師,是出了名的凶悍鐵娘子,平日裏人人都怕她三分。
聽到她的嗬斥聲,糾纏在一起的幾個人這才勉強停手。
訓責一頓是難免的,影響了大家的考試進度,最後她們統統被罰了一百個蹲起。
詩琦她們感到委屈,湊在一起憤憤不平地小聲說著什麼,廖楚一個眼神瞪過去,她們才閉了嘴,不服氣卻又不敢再bb什麼。
“連累你跟著一塊受罰了。”廖楚回頭,十分過意不去地衝宋安安說。
無辜躺槍的人不甚在意,腦子裏還惦記著八卦,憋不住地問:“哎,她們說的那個高文宇是誰啊?”
廖楚言簡意賅地把他們幾個人的關係捋了一遍,語氣淡的像在闡述別人的事。
末了,宋安安忍不住發出感慨:“好複雜的情感糾葛啊。”
“幫幫忙,把我叉出去行嗎?我才不要和他們混為一談,有談情說愛的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多聽幾首鯊魚光影的歌呢。”
宋安安把手擱在腦袋後麵,重複著單一的蹲起動作,紊亂的氣息裏,思緒也在遊離。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呢?她這麼想著,下意識就脫口問出了聲。
廖楚空洞地搖頭:“不知道,這題對我來說超綱了。”她扶著腰,小口喘氣,“不過我之前看綜藝節目,裏麵的女主持人說,學生時代的喜歡,是一種癢癢的感覺。”
“癢癢的感覺?”宋安安不明所以,想要探究。眼中的迷茫,像清晨浸著濕意的霧。
廖楚聳了聳肩,笑嘻嘻的:“反正我形容不來,等我以後有經驗了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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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隔天醒來,宋安安才深諳懲罰的殘酷。
兩條腿酸脹無比,一點力氣也沒有,她雙手撐著床,艱難地站起來,痛的直抽涼氣。
太缺乏鍛煉的下場,她欲哭無淚。
吃完早飯,出門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
昨天夜間下過一場短促的雨,空氣裏還殘留著濕漉漉的清新氣息。
宋安安走路費勁的很,慢慢吞吞,步子稍微邁大點,就又是新一輪齜牙咧嘴的酸爽。
沒辦法,她隻能繼續保持著東搖西擺的滑稽姿勢,堅強地往學校一寸寸慢慢挪動。
“你在練氣功?”冷不丁的,從背後冒出一個熟悉淡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