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騎馬一路疾馳,到得一鎮上,按照之前阿泰和足金打聽的,到春風度客棧住下。
“名字不錯。”清風滿意笑道,
阿泰說道“這老板原是一個落榜舉子的老丈人,也算懂點詩書的。”
清風讚許地點點頭。
那店老板見這幾人,穿著打扮氣質甚是講究不俗,忙著殷勤跑前忙後,“早上就聽著喜鵲在外頭叫,今兒想著肯定有貴客,果然,樓上請,樓上請!”
阿泰賞了碎銀子給老板,讓老板給找個好大夫來,老板開心地應著退下,忙叫店小二去叫大夫。
般若腳疼上不了樓,清露本要背他,阿泰推了下足金,足金會意,忙走上前蹲在般若跟前“我來,我來!”
“這可使不得,使不得。”般若忙擺手,不肯上。
“哎喲,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墨跡了,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就當他是匹馬好了!”清露這一句話,引得幾個人笑起來,般若也笑紅了臉。
清露把她往前一推,足金背起來就往樓上走,轉眼就到樓上。
“請般若大小姐下馬!”足金笑道。
清露忙把般若扶下來,坐在床上。
清風笑著看他們幾個說笑。
不一會兒,一個老大夫上樓來,清露幫著把般若腳踝處的衣服撩起來。
平時清露等一幫弟子練武時跌打摔傷很正常,一般就是抹點草藥或者貼付創傷膏藥就好了,但是般若不一樣,針紮一下都會掉眼淚,太陽一曬都會蔫的,這傷了腳,自然是重的不了的。撩起衣服,才發現,白皙的腳踝已經青紫,還腫脹著,定是傷了骨頭。
“這真是弱啊,我那麼多次摔下馬都沒摔傷過腳踝,你摔一下怎麼這麼厲害,真是弱小姐。”足金看著般若的樣子就來氣。
“你皮糙肉厚的,當然沒關係。”清露瞪足金一眼。
“這位姑娘,應該是傷了骨頭,但是無大礙,我給你捋一下,就是有點疼,姑娘忍一下。”那大夫說道。
般若忙問“我怕疼,大夫您手輕點,有多疼?”
“哎呀,不會很疼的,你忍一下嘛,一下就好。”阿泰忍不住說道。
“我怕疼嘛。”般若說道。
“足金,過來摁住她!”清露對著足金說道。
足金走過去,摁住般若的胳膊,阿泰也過去盯著,
清風走到般若對麵,好奇地看著般若的表情,有那麼疼嗎?
大夫看差不多了,說了一句“忍著點,別動!”
隻見那大夫手部用力,一手抓住般若的腳,一手抓住腳踝部,隻這麼來回一轉。
隻聽得般若“啊——”地一聲慘叫,感覺像是骨頭碎了一般,錐心疼痛,把眾人唬了一跳,幸好有清露和足金摁著,般若的眼淚直接出來了,手腳顫抖。
清風一下躥到跟前,蹲下扶住般若,“好了,好了!”
“姑娘,你再忍一下就好了。”大夫看著般若這個樣子還是忍不住說了。
“什麼,還要再來?”清露看著般若這樣好心疼。
“就再捋一下,就好了。姑娘你忍一下。”大夫說道。
幾個人隻好再摁住般若,
“給我拿塊巾帕來,”般若哭著說道。
阿泰忙轉身想去找巾帕,清風從腰裏掏出一塊,遞給般若。
般若也顧不上很多,把巾帕團一下直接塞到嘴巴裏咬住,點點頭。
這大夫看準備的差不多了,又是左右一用力,隻感覺般若身子一扭動,眼淚大顆掉下來,卻是沒出聲。
大夫笑道“好了,好了,”
眾人忙放開般若,清露把巾帕從般若嘴巴裏拽出來,般若大哭,“痛死了,嗚——”
眾人都笑她,清風剛才一陣緊張,現在看著像個孩子樣大哭的般若,甚是好笑,“有那麼疼嗎?”阿泰也覺得好笑。
“接骨之痛不次於刀劍,現在隻是皮外傷了,敷了藥,過一晚,明天就該消腫了。”大夫笑道。
眾人謝過,阿泰送大夫出門。
般若哭了一會兒,感覺腳踝不疼了,甚是好奇,
“咦,真的不痛了呀。”左右搖擺一下腳踝,甚是開心,又笑起來。
清風站在門口,看著她剛才哭,現在又開心地笑,不禁莞爾,搖搖頭,真是個小傻瓜。
夜色漸暗,街燈漸起。
清風讓阿泰去買些零食分給大家吃,阿泰覺得好奇怪,清風以前從不吃零食的啊,便和足金去街上買。
“公子,從不吃零食的啊”阿泰說道,
“我喜歡吃零食,這次京城出差順利,我看大師兄很高興,清露也喜歡吃,我們買些她喜歡吃的吧。”足金開心地盤算著說道。
“你別整天清露清露的,掛在嘴上,你得淡定點。”阿泰知道足金喜歡清露,但是真是看不上他傻乎乎的樣子。
“我也就跟你說,本來就是嘛,對了,大師兄發話了,別舍不得花錢。”足金覺得沒什麼不妥。
阿泰白他一眼,“亂花錢!”
兩人轉了半天,買了些鴨脖、蠶豆、綠豆糕之類的,基本都是清露愛吃的,高高興興拎回來。
清風看看這些東西,“就這些?羊羹、糖酥酪怎麼沒有?”
阿泰和足金互相看看,
“公子,這窮鄉僻壤物產粗俗,這些您要不先將就著嚐嚐?”阿泰小心地問道。
“我不要,你們拿去吧,我休息一會兒,你們去吧。”清風擺擺手。
阿泰和足金忙拎著東西退出來,關好門。
“都怪你,我就說公子看不上這些,淨買些沒用的。阿泰埋怨道,讓足金拿走,他再出去找找。
足金拎著東西,去找清露,清露正在給般若鋪床,看到足金拎著這麼多好吃的,甚是開心,忙接了,和般若三個人圍著吃起來。
“這才是大師兄的樣子,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大師兄原來也食人間煙火啊”般若嘴巴裏塞著綠豆糕,笑著說道。
“可不是,對了,大師兄的巾帕我得趕快給他洗出來。”清露猛然想起來,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拿巾帕。
“哎呀,我都忘記了,謝謝清露姐姐。”般若甜甜地喊道。
“哎呀,不用洗,我給大師兄帶回去就好了,哪有那麼多講究。”足金說道。
“不行,大師兄素來愛幹淨的,馬上好。”清露說話間,巾帕已經洗好了。
般若不放心,扶著床邊挪到洗手盆前,洗了手,拿了那帕子,看了看,便又要清露倒水,她來洗,
“你呀,活不幹還瞎仔細,差不多就行了。”清露說道。
般若不言,又搓了搓,揉了揉,涮了兩邊水才拿給清露晾起來。
“人家擦臉的東西,被我給咬了,當然要仔細一點。”般若說道。
“好,好,以後你自己的東西自己洗啊”清露假裝生氣地轉過頭去。
“清露姐姐是最利落最漂亮最幹淨最爽氣的人了,沒有清露姐姐幫我,我一天都不知道怎麼辦呢?”般若抱住清露的胳膊恭維道。
“真是拍馬屁不打草稿。”足金真是受不了這一套。
“用你管!”“我願意!”清露和般若不約而同地懟道,同時大笑。
阿泰在街上轉悠半天沒看到想買的東西,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漸少,忙往回走,一轉身卻被一個衣衫破爛的老者撞到。
阿泰忙施禮認錯,那老者卻是不依不饒,定要阿泰賠他十兩銀子不可,阿泰自然不肯,那老者便躺在大街上,撒潑打滾,連連喊叫“打人啦,哎呀,我快要被他給撞死了。”
又有幾個叫花子過來,扶住老人,連哭帶喊,圍住阿泰不讓走。
阿泰一看這架勢,猜想應該是遇到碰瓷的了,想著破財消災,不能逗留太久,便掏出銀子扔給幾個人,便要走,沒想到,那老者抱住他的腿,說道,“公子,是一百兩,不是十兩啊”,阿泰真是怒從心中起,罵道,
“十兩銀子已經夠你們吃十天半個月得了,不要得寸進尺,欺人太甚!”
那幾人卻是不理,上前抱住阿泰不讓走,阿泰大喝一聲“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猛一用力,左右開弓,一手一個把幾人甩開去,那老者的手卻是如鷹勾鐵爪一般,阿泰幾下用力竟然都無法掙脫,心裏一下明白,這是遇到武林高人了。
那老者衝著阿泰一笑,猛然從地上騰空而起,伸手就是一抓。
阿泰連忙抽身一閃,衣角被抓下去一塊,“鐵爪功!”阿泰心想不好,連連躲避,上下飛身與老者打在一處。
這老者正是藍門鐵鷹,人稱鐵爪老丐,這鐵鷹早年癡迷武術,不肯繼藍門掌門之位,後遊走江湖,潛心練武,練得一套鐵爪功,功夫高深莫測,行動不定,據說這老丐尤其喜歡找人比武,今天遇到玄真派,聽說邙山書院的少掌門清風在此地,便跟了來。
這老丐雖然早就耳聞江湖傳言,邙山書院少掌門清風是武學奇才,但從未見過,今日便得了機會來,但把阿泰誤當做清風,當一交手就感覺出不對,雖然阿泰也內力深厚,武功高強,卻d不似老丐認為的高手檔次,便手下留情了,幾個回合下來,老丐一掌就抵住阿泰脖頸,
“哈哈哈,你小子火候還差點,回去告訴你家少掌門,說我老丐明天會會他!”
說完,放開阿泰,領著那幾個人閃入人群中,幾下竟不見了!
阿泰手心都汗津津的,忙拔腿跑回客棧。急匆匆趕往樓上。急切敲清風的門。
清風正埋頭想事情,讓阿泰進來,見他神色慌張,甚是奇怪。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公子,我遇到鐵爪功的人,他還要來找你。”阿泰鎮定下來說道。
“哦,你遇到鐵爪老丐了?不錯嘛,他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都沒見過呢。”清風笑道。
“公子,我跟他打了幾個回合,他那鐵爪功甚是厲害,他還說明天來會會你,我看來者不善。”阿泰有點擔憂。
“他如果想真的跟你打,怕是不需要幾個回合,應該是試探一下而已,不必擔憂,來就是了,我喜歡高手!”清風冷笑道。
“公子,還是小心為好,要不今晚我睡在門口好了。”阿泰還是不放心,他擔心他們行蹤暴露招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