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紅梅剛吃完晚飯,準備出門散散步,看到江家門口這一幕,連忙擠進人群,拉著江憎的手,對江家夫婦說:“你們這是幹什麼?江憎不是你們親外孫嗎?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嗎?”

轉過身又對朱明剛張翠紅夫婦埋怨:“你們好意思看著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在這跪著?你們沒孩子嗎?”說著就使勁拉著江憎的手,想把他拉起來。

但是江憎抿著唇,依舊倔強的跪著。

“你這是要跪給誰看?跪給我們看嗎!”陳馥佩見江憎不為所動,便大聲斥嗬道,“好,好!你真是好的很!有本事你給我滾出去跪著,別在我家門口,礙眼!”陳馥佩說完便扶著額角,身體搖搖欲墜,江廉見狀連忙扶住了陳馥佩。

江憎低著頭站了起來,長過眉毛的發梢遮擋住了眼睛。

江憎向外走去,走到了白日裏大院大家休閑娛樂的地方,筆直的跪下。

七月的天,說變就變,剛剛還月朗星稀的夜空,瞬間就變了臉。驚雷陣陣,豆大的雨滴打在枝繁葉茂的樹上,還正嬌豔欲滴的花被打落許多花瓣,低矮的梔子花樹上的梔子也不見了身影,隻餘淡淡的花香。

不一會兒,雨水打濕了江憎單薄的衣物,雨水順著他的發梢落下。

小唐糖在陽台看到這一幕,連忙回到客廳,翻出了一把老式黑雨傘,抱著雨傘向廣場跑去。

唐糖打開傘,艱難的走到廣場,為江憎遮擋風雨。江憎淡淡的看了唐糖一眼,說:“滾。”

唐糖抿了抿唇,奶凶奶凶的說:“我才不走呢!你再這樣淋下去會生病的……”

“不用你管。”

“那,那,那你之前也幫過我,為什麼……反正,反正我就要幫你!”唐糖努力撐著傘,鼓著臉頰說。

“隨便你。”江憎冷冷的聲音和著雨聲傳來。

“唐糖,唐糖,你在哪啊!”唐佑安舉著傘的身影在雨幕中看不清楚,但是他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到了唐糖耳耳朵裏。

“爺爺,我在這!”唐糖朝著那道模糊不清的身影招了招手並喊著。

唐佑安連忙順著聲音的來源跑過去,一顆顆清晰可見的雨滴打濕了他的衣服,唐佑安卻全然顧不上這些,隻想找到他的孫女。

“囡囡啊,這麼晚了還跑出來做什麼?”唐佑安幫唐糖舉起了對於還沒到六歲的小唐糖而言繁重的雨傘,對唐糖說。

低下頭看到了還在跪著的江憎,“誒,這是誰家孩子啊?大晚上在這跪著,還下著這麼大的雨!”

“爺爺,這是江憎哥哥!”小唐糖抬起頭,氣鼓鼓的對唐佑安說。

“誒呦,唐爺爺眼睛不太好了,沒有認出來是江家小子。快,快,快起來!我送你回家。”

唐佑安先將小唐糖摟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一隻手撐著傘,一隻手扶住江憎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

奈何江憎死死的跪著,不願起來。

小唐糖的體溫在不斷被風吹進來的雨水的侵襲下變得滾燙起來。唐佑安察覺到唐糖體溫的不正常,焦急的對江憎說:“快起來!我送你回去,唐糖又發燒了!”

江憎依舊跪著,不搭理唐佑安。

唐佑安焦急萬分,又拿江憎沒有辦法,兩難之下,對江憎說:“這把傘你拿著,我先把唐糖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