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播放起輕音樂,那是小姐獨自在家時,經常陶醉的曲子,梅香也愛聽唱曲兒,多半隻能欣賞家鄉的廬劇,尤其是每到新年時,扛著一條板凳歡歡喜喜往戲台下一坐,台上醜角兒幾句好笑的台詞一念,那才是真真切切的,當然,小姐家的客廳裏也有真切,那是不時傳出的各位女士的笑聲。廚房間,劉媽掌勺,做的菜並不複雜,可都是梅香從沒有見過的,奶油湯、魚子醬、煎牛排、炸土豆條、蔬菜沙拉,還下了一盤子的冷麵,澆了一些梅香叫不出名字的調料醬汁在上麵,當然,這個麵條在梅香的眼裏就是冷麵的概念,她不大明白馬鈴薯還要切成條狀炸著吃,這有什麼可吃的,這不是浪費油麼;她最不能接受的還是生吃蔬菜這事兒,劉媽卻說那樣吃最營養,梅香還是不大明白,她知道自己見識太少,劉媽說營養就營養吧!可她自己卻半口也不想嚐試,她咽不下生的蔬菜,再有營養也不能接受。
梅香一邊跟在劉媽旁邊學習做西餐,一邊負責將做好的菜端去客廳。最後一碟子,端上去的是香桃片,劉媽說那是給他們最後喝茶吃的。
李導在梅香端上來香桃片的時候,對梅香殷勤地一笑,又扭頭對著麗莎小姐說:“麗莎,我們今天人不多,不如請你們家的這位……你剛才說她叫什麼……梅,哦!梅香是吧,一起用餐吧!”還沒有等麗莎小姐說話,梅香正色道:“多謝您!廚房裏還有事情要忙。”說完低著頭轉身走了。
劉媽留了一些菜下來,讓梅香坐下吃飯,梅香說自己還不餓。劉媽問道:“你是不是吃不慣這個?”梅香掩飾道:“不是的,我覺著這些吃不飽的。”
劉媽笑笑,說:“要不這樣吧,咱倆下點兒麵條吃,等會兒你跟著我學做湯圓兒,他們啊,且鬧呢!等到半夜還會鬧著吃夜宵,正好兒啊,你也嚐嚐我做的湯圓兒。”
梅香聽著劉媽湯圓兒湯圓兒的說著,她倒忽然有些餓了,回應道:“行,那我就先下點麵條吧!”
爐子上現成的熱著小半鍋開水,梅香掀開鍋蓋,一股白煙似的熱氣往上竄開,她撒下去一小撮麵條,拿筷子劃拉幾下,蓋上鍋,沒一會兒,水滾了又開著蓋子煮了一會兒。這一回,梅香倒是主動放下去幾根蔬菜,她覺得蔬菜須得炒熟,至少也得在滾水裏燙一遍,否則,她總是難以下咽的。
劉媽和她一起吃過了麵條,又讓梅香去客廳收盤子,幾個人正說著一些俏皮話,李導憤憤地睨了她一眼,梅香始終沒有抬頭。收拾好了桌子,有人便嚷嚷著要打牌,劉媽又送上兩副撲克牌,安頓好了前廳,劉媽回到廚房,梅香也洗好了碗碟,劉媽說:“咱們現在就開始做湯圓兒,他們還不知道玩到什麼時辰,咱們倆做好了湯圓,你就去休息,夜裏的事有我呢,明天早上我們晚起一會兒也沒事兒,小姐指不定睡到什麼時候。”
梅香說道:“沒有關係的,我陪著您吧,反正我也睡不著的。”劉媽低頭想想也有道理,外麵那麼吵,便說道:“成,那你困了就去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