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二哥,梅香轉身準備往回走,這才發現大黃原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梅香覺得這狗果然聰敏,心裏想著聽人家說牧羊犬,不曉得自家的這條狗能不能看住羊,她在心裏不覺地笑了,笑自己什麼也不懂,竟胡思亂想了,一隻狗怎麼能看著那幾隻羊呢,指不定鬧得雞飛狗跳的倒是有可能的。
剛走回院子外麵,就聽見裏麵的羊叫聲此起彼伏,梅香估計羊是餓了,便直接去了鍋間,鍋槽下麵堆了一點幹枯的花生杆子,平時舍不得燒,留著過年用的,平常隻是去山頂上鋤一些巴根草回來燒。
梅香抱了一些出去,放在母羊身邊,母羊立即低下頭嗅了嗅,便開始伸著脖子拽了一口,一口整齊的細牙上下磨開了,小羊也跟著一起拽葉子吃。
富貴從後院出來,一眼瞧見花生杆子,愁眉苦臉埋怨開了,“你瞧瞧,這畜生都把花生杆子吃完了,過年拿什麼燒火啊?反正我是不會再出去搞柴禾了,你有力氣你自己搞去,成天在家就是不安分,一會子要這樣,一會子要那樣,養個雞鴨也就算了,好歹也不費事,你養這個畜生,哪個成天去放養啊?我瞧你就是沒事找事做。”
梅香也不理會他的嘮叨,仍舊淡淡地說道:“柴禾不指望你,我每天上山搞柴禾的時候,順便牽著它們去吃草。”
“哼!這大冷天的,你牽著它們去吃草,山上一個鬼瞎子也沒有,你趕養上山吃幹草去啊?真!”富貴很不屑地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唉!”一邊歎著氣。
梅香知道這個時候跟他說不清道理,便回答道:“你不用管我的事,我保證它們餓不死,不用你煩神。”
富貴忽然想起來什麼,歪起腦袋問道:“你不是說買羊子花了三十多嘛,找回來的錢呢?”
梅香微微一皺眉,看了他一眼,反問道:“怎麼著?我還能把家裏的錢偷著給我哥哥不成?”
富貴忙翻著眼說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哪個意思?你都來查我的賬了,你說你什麼意思?何況這錢還是我掙回來的,我還能亂用了不成。”
富貴脖子上的青筋又凸了起來,臉也紅了,生氣道:“我的媽媽哎,你好了不起蠻,你掙的錢,出去都快一年了,不就帶回來那麼些錢麼,沒你,我還餓死了不成?”
梅香懶得與他鬥嘴,又不想聽他再叨叨下去,便一半警告他似的說道:“你少跟我胡攪蠻纏的,我還沒有查你的賬,你倒來學豬八戒倒打一耙。”
富貴在與老婆吵嘴這件事上,從來不甘示弱,梗著脖子問道:“什麼意思啊?查我什麼賬,我是賭了還是嫖了啊?一天到晚鬼話亂轉的。”
梅香盯著他看,沒有立刻說話,富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又問:“你看什麼看?說不出來話就別胡扯吧。”
梅香不緊不慢地說道:“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還非要我說破你是吧。就我前一次寄了那些錢回來,也夠你們用個半年總是行的,怎麼就天天嚷嚷著說沒錢用?我沒有說你去賭去嫖,可到底是不是偷雞摸狗了,你自己心裏恐怕最清楚吧!我隻是懶得理你那茬,我是丟不起這個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