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開著充足的暖氣,薄宏業周身卻如墜冰窖一般,他即刻上前兩步,確認了那人當真是阮家的小女兒——阮伶伶本人。
“你……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應該在家裏……”
薄宏業的話語前後不搭,他實在是想不通,阮承誌嘴裏那個遭遇了性侵可憐至極的小女兒,怎麼突然會變成了肇事司機。
他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於秋上前一步,看向了手足無措的唐可兒。
“阮小姐,麻煩你詳細解釋一下,你怎麼會出現在事故地點,車子又是怎麼失靈的。”
於秋是旁觀者,他保持著最後的理性。
唐可兒慌張了一瞬,很快又鎮定下來,眼中含淚看向薄宏業:“薄叔叔,這真的隻是一場意外,我隻是恰巧路過,車子突然就……突然就……我沒有撞人,我拚命的打方向盤,可是那個垃圾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飛了過去……”
她句句都是無辜。
薄宏業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手扶著額頭,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抉擇。
這件事牽扯到的不僅是金靈,而是薄家和阮家。
“你爸爸知道這件事嗎?”薄宏業問道。
唐可兒點頭:“我剛剛給他打過電話了,他等一下就過來了。”
薄宏業思索片刻,很快的鎮定下來。
他不知道阮伶伶和金靈之間有過怎樣的糾葛,但也猜到阮伶伶是知道金靈的存在的,這件事絕對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的簡單。
這件事是不是陰謀很難說,如果現在讓薄景山知道是阮伶伶,他的情緒一定會失控。
他一失控,天知道會做出什麼樣可怕的事情來。
也許,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等的就是他的失控。
鎮定。鎮定。
薄宏業深吸了幾口氣,對著唐可兒說道:“你就在這裏等著你爸爸,事故原因我們會調查清楚,如果這件事不是意外……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走出病房,於秋緊隨其後。
下樓時,薄宏業停下腳步,輕聲道:“於秋,你跟在景山身邊多少年了?”
於秋:“八年。”
“你知道他的脾氣,現在先不要刺激他,一切都等金靈醒了再說。”
“我明白。”
病房內。
薄宏業和於秋一走,唐可兒臉上那種楚楚可憐的神色就消失殆盡。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她當然知道,“性侵”這件事遲早會被拆穿,僅憑著阮承誌的幾句話,薄景山是萬萬不會和她有任何的牽扯,反而還會把她的假身份給說出來。
趁著薄、阮兩家鬧的不可開交時,金靈就會暫時被薄景山疏於照顧。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根本就不想和薄景山結婚,也不想和薄景山談戀愛。
她隻是為了自己的弟弟,必須聽從那個人的命令。
而那個人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薄景山崩潰,奪走他所有的一切,把他踩碎在腳下。
唐可兒臉上得意的神色沒有持續多久,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來,唐可兒看了一眼醫生的臉,臉僵的像麵具。
“你……怎麼……”
許知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表情淡漠又冷酷,“阮……不,唐小姐,好久不見了。”
唐可兒驚得倒退幾步,震驚的看著許知寧,提高了音量喊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許知寧以前是唐鑫的主治醫生,唐可兒去醫院時見過他很多次,曾經也對這樣白淨帥氣的醫生心生過一點小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