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靜的夜色中,一輛加長型豪華黑色悍馬疾馳而過,引來路邊的行人一陣尖叫。
李承鍇坐在車後座,心情煩燥地將自己的領帶一把扯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道路兩旁一閃而過的行人。
他是怎麼了?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喝醉了酒,在酒吧裏撒酒瘋的女人。他為什麼會對她那麼關心?不但幫她擺平了酒吧裏鬧事的那幫人,而且,在聽到她一聲不響地離開後,他居然會命李福開著車滿大街地尋找她。
他在關心她麼?為什麼當他看到她滿臉是淚,卻還依然笑的那麼沒心沒肺的時候,他的心突然之間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她是任氏的二小姐。他反複告訴自己這個事實。李氏早晚有一天,會將旗下所有的產業公司全部收為己有,這是他早就定下來的計劃,不容許有任何改變。為此,他和任家的大小姐任雅交往,無非也就是利用任雅,借機日後一舉吞並任氏。
女人,對於他,無非就是一件衣服,一件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衣服,想穿就穿,不想穿就丟掉,再換另一件的衣服。
李福開著的收音機裏突然傳出播音主持人清晰的聲音:
“各位觀眾朋友,現在插播緊急新聞:據國立氣象台預報,今晚10時許,熱帶氣團將襲擊太平洋東南海域一帶,屆時,將會帶來大量的雨水。國立氣象台提醒各位市民朋友,請做好防禦風雨的準備,今晚最好不要出門,以防危險。”
李福瞥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忍不住開口道:
“少爺,您看,我們還要不要找人啊。今晚恐怕還會有強降雨,在外麵太久了,就怕老爺他們會擔心啊!”
“找,必須趕在暴雨來臨之前找到她!”
李承鍇一句話似有千斤重,李福頓時不敢再言語,隻得狠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向前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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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啪——轟!”
一道閃電驀地劃過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她蒼白的麵孔。
此刻,街上已是人煙稀少,在傾盆大雨中,沒有幾個人會像她一樣,在雨中猶如一個遊魂般,漫無邊際的遊蕩。
她長長的秀發被雨水打濕,緊緊地貼在麵頰兩側。身上穿著的高檔白色洋裝此刻幾乎已被雨水淋成了透視裝,將她玲瓏的身材曲線若有若無地展現地完美無缺。
“如果,有人看到了她現在的摸樣,肯定不會相信,這個在雨中如此落魄的女人,就是東南亞赫赫有名的任氏集團的二小姐了吧?”她自嘲地想。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可是,都說喝酒之後就能使人忘記一切,但是,為什麼她的心依然還如此痛苦?
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丟了,此刻她光著腳,一步一步走在布滿小石子的街道上,腳底傳來一陣陣疼痛,她卻渾然不覺。
天變得越來越沉,黑壓壓的雲籠罩著這個城市的上空,猙獰的就像魔鬼的一張臉,想要吞進這世間所有的一切。
她慢慢地仰頭看天,眼角的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打在她的身上,已分不清她臉上的到底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不管你過去受到過怎樣的創傷,我發誓從今以後,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嗬護你,你會成為我的妻子,我們將來還會共同孕育我們的孩子......”
“我會用繩子,把你牢牢地綁住,拴在我的身邊,繩子的另一頭,被我拿在手裏,就這樣拴著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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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從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對致誠從來就隻是單相思。而這麼多年來,我也想通了,自己最好的姐妹能和自己最好的哥們在一起,我真的很高興看到你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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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漆黑的蒼穹,那些曾經的過往如同隔著歲月的餘音,幽幽地傳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痛苦地把頭埋在自己的手掌中,心地在呐喊: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我,老天爺,你對我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所有的不幸,都讓我一人承擔,我根本無力承擔這一切啊!”
“可是,當初是你親口答應伯曼的,你答應要以臥底的身份進行潛伏,你答應要執行那個車禍詐死的計劃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你沒有任何的資格去埋怨他人!這一切,都是你親手造成的。你有今天的痛苦,也是你應有的!”
她心裏另外一個聲音說。
白日裏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在聖瑪利亞酒店客房裏險些*,被任雅抓著頭發左右開弓,初見安叔刹那間的喜悅,和聽聞連致誠的婚訊時的幾近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