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抱住任茜,忍不住淚水橫流。此情此景,無不令人動容。就連隨後跟進門的連致誠和尹時木,也忍不住眼圈紅了。
“顏顏,你走的這兩年,媽媽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你,夢見我的女兒像往常一樣回家,媽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魚。還有......”譚母說著,拉著任茜的手,領著她來到客廳一角放置的那架乳白色的鋼琴前,神情激動道:
“你還記得這家鋼琴嗎?你小的時候學琴那會兒,每天晚上都會練琴練到很晚。可是你從來不怕苦不怕累。等練熟了一首曲子,你便彈給我爸爸和哥哥聽。你離開的這兩年,媽每天都會為你把琴擦拭的幹幹淨淨,媽相信,總有一天,我的女兒還會回來的,等她回來的那一天,媽媽就又可以聽到我的女兒彈琴了......”說著,再也忍不住,竟“嗚嗚”地哭了出來。
一旁的方珂忙上前,扶住老人,輕聲說道:
“媽,別傷心了。您看,顏顏這不是回來了麼?您要想聽顏顏彈琴,那還不容易麼?顏顏現在肯定也特別想彈琴給您聽呢?”說著,她轉頭望向任茜,滿眼的期待:
“對吧,顏顏?我們也好久沒聽過你彈琴了。難得今天我們重聚,就彈一首給媽、給我們大家聽聽吧!”
譚母拉著任茜的手,激動地欲引她到鋼琴邊,嘴裏一邊高興地說:
“顏顏,快給我們彈首曲子吧。媽媽很想聽我的女兒彈琴呢!”
任茜微微皺了皺眉,輕輕地掙脫開譚母的手,語氣平靜地道:
“這位老人家,我想您弄錯了。我並不是您口中的那個什麼‘顏顏’,您認錯人了!”
此言雖然聲音不大,卻令在場的眾人一怔。譚母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女子,似乎並未聽清剛才女子所說的話:
“你剛才...說什麼?!”
任茜微微一笑,轉身走到連致誠和尹時木麵前,看著他二人瞬間煞白的麵孔,輕蔑地一笑,回頭看著譚母,一字一句道:
“我說,我根本不是您的女兒,所以,您也別再白白浪費感情了。您的女兒已經死了,兩年前的那場車禍中,車毀人亡,她當場就不行了。我是新加坡任氏集團的二小姐,雖然相貌上和你的女兒確實有那麼點兒相似,但是,天底下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並不能說,每一個長得相似的人就都是你的女兒。所以,老人家,節哀順變,您的女兒已經不在的這個事實,雖然殘忍,但是,您必須要去接受!”
譚母怔怔地看著麵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冷靜地吐出這些話,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般,深深插入她的內心。
“您的女兒已經不在了...兩年前的那場車禍...車毀人亡...我是新加坡任氏集團的二小姐...你別再白白浪費感情了!”
這些話久久縈繞在譚母的耳中,久久揮之不去,突然,她爆*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哭喊:
“不,不,你撒謊,你根本就是顏顏!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你媽媽!你再怎麼改變,再怎麼不承認,但是血濃於水的感情啊,又怎麼能夠掩藏?!我在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顏顏啊!”
說著,譚母就要掙紮著向任茜撲去,身子踉蹌地幾欲跌倒。還是一旁的連致誠和尹時木忙上前,扶住了老人。
“顏顏啊,顏顏!”
老人發出一聲悲慟的哭泣,就好像是一隻受了傷的母豹,卻仍然要極力護住自己的幼子那樣,所發出的最後的悲愴。
方珂忙上前,安慰著譚母道:
“媽,您先別著急。任小姐現在是不是顏顏,誰都不好說?!您仔細想一想,顏顏身上有沒有什麼胎記一類的,可以讓我們去辯認的?!”
譚母抽泣著道:
“顏顏的左小腿內側,有一道傷痕,是她小時候學走路時不小心摔倒後留下的傷疤。還有,在她的右耳後邊,有一顆黑痣......”
任茜聽聞此言,心下竟莫名其妙地突然一沉,一旁的李管家聽聞此言,上前附在任茜的耳邊,輕聲說道:
“任小姐,既然那位老人家執迷要認作您是她的女兒,那不如就徹底驗證一番,也好讓老人家徹底死心算了!”
任茜聞言,猛抬頭望向李管家,隻見李管家盡管一臉平靜,但她仍然敏銳地捕捉到那雙眼睛裏一閃而過的一道精光。
譚母仍在一旁低聲哭泣,任茜思付片刻,突然笑道:
“好啊,既然這位老人家執意認為我是她的女兒,那麼,我也就證明一下,也好讓您們...徹底死心!”
說著,她緩緩解開穿在外麵的長款風衣,又撩起裏麵的套裙,露出一截雪白細膩的左小腿。隻見肌膚雪白如凝脂,哪裏有什麼傷疤?
緊接著,任茜又將齊肩的長發背至腦後,示意一旁的方珂上前。方珂略做檢查,扭頭對著譚母道:
“媽,任小姐的右耳後麵,並沒有您所說的那顆黑痣啊......”
譚母身子微微一顫,緊接著又失聲道:
“不可能的,還有,顏顏的左胸上,也有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