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刺客來得蹊蹺,做的事情蹊蹺,而梵昌國派這麼一個酒囊飯袋更蹊蹺。
梵昌國一行,勢在必行。
梵昌和青嵐之間隻隔了一座不老山,這也就是為什麼梵昌國的奸細這麼容易混進來的原因。
山,是戰爭最完美的天然屏障。水,則是隱身最好的介質。
既然梵昌敢派人混進青嵐,那青嵐也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氣喘籲籲地翻過不老山,倆傷員已經麵色發白,冷軒和不知怎麼溜出風雷軍的書生,一人扶了一個。
“老娘這輩子都沒那麼窩囊過”鐵素中氣不足的聲音熱得軒轅淩陰森森地回頭,“你還敢說,誰出的餿主意”
冷軒扶著軒轅淩的手又緊了緊,他感覺到軒轅淩的內力不停在流失。
“我把耶律齊叫來”
軒轅淩連忙製止冷軒吹哨的動作,“別,隻不過是快滿月了,過了滿月就好”
冷軒眸子一冷,“你以為你這樣撐得到滿月?”按現在內力流失的速度根本撐不過今晚。
“內力沒了就沒了唄,又不是沒失過”
冷軒沒有接話,軒轅淩不由抬頭看向冷軒,看見冷軒晦暗不明的神色,心下覺得要糟,“耶律齊再來的話……”
“軒轅淩”,冷軒絲毫沒有顧忌有外人在場,直接叫出了軒轅淩的名字。而鐵素書生皆是心頭一凜。
軒轅淩立刻正了顏色,她知道冷軒生氣了,別問她怎麼知道的,她就是知道。
“你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冷軒的聲音,很沉,很重,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和無奈,能言善辯的軒轅淩也閉了嘴,垂下了頭。
愛惜自己?怎麼愛惜自己,她要愛惜的是青嵐,是青嵐數百萬的百姓,可是惟獨,她愛惜不了自己,也沒有人能愛惜她。
冷軒抬臂,將還在愣怔中的軒轅淩圈進了臂膀,“給我一個機會,打開你的心門,放我進去”
冷軒輕笑一聲,繼續說,“我們可是真的有婚約的”
軒轅淩虎軀一震。
什……什麼……婚……婚約……
冷軒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囊,“你娘把你賣給我了”
軒轅淩一抓,一拉,一掏。
“冷軒,我自知命不久矣,所有事都已隨風而逝,唯有一事我到死都放不下。淩兒自幼便扮成男裝,想必你看錦囊前也是知道了,我柳絮一生沒有求過人,我求你,照顧淩兒,我虧欠淩兒太多,能做的隻有賠給她一個好夫婿,但願我沒有做錯。”柳絮壬戌年書
“娘親的筆跡……”軒轅淩呢喃。
冷軒再次將軒轅淩拉進懷裏,“現在起,我會愛惜你,會像愛惜自己生命一樣愛惜”
直到日頭漸漸落下,軒轅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今天的事情大概是這輩子經曆過的最荒唐的了,她娘對冷軒究竟了解多少,就敢把她許配給冷軒。
還有,冷軒早不說完不說,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一切掀出來,還是在鐵素書生麵前。
“淩風,吃飯”跟往日沒有任何不同的鐵素,軒轅淩扯開嘴角。
“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軒轅淩笑得很燦爛。
鐵素掰過軒轅淩來,左看看右捏捏,最後下了個定論:“長得好,老娘好這口。”
“噗……”
用百裏挑一,長夠一百天才殺的蘆花雞熬成的雞湯,被軒轅淩噴得滿桌子都是。
一塊幹淨的手絹丟過來,嫌棄的話語卻讓軒轅淩心頭一暖,“別以為你是皇帝,就能亂噴口水”
“我要是在你麵前以為自己是皇帝,你還能活到現在?”軒轅淩挑眉,按鐵素的罪行足夠千刀萬剮下油鍋了。
鐵素突然安靜了下來,良久,輕輕喚了一聲,“淩風”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