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堯又不是傻子,當然聽出齊宥的弦外之音了。

人家這是不想讓他進去呢。

方繼堯鬱悶的不行,可誰讓自己今日沒長眼、沒長心呢?

他在外頭給齊宥和葉珍珍請安,這才離開了十裏荷塘,往回趕去。

他明日一早還要去城衛軍那邊當值呢。

“這就走了?”見外頭沒有動靜了,齊宥有些吃驚道。

葉珍珍聞言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趕人了,他能不走嗎?”

以為誰都像她家這位一樣臉皮厚嗎?

俗話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

齊宥還是太子殿下呢,他說不見,方繼堯難道還敢闖進來?

“說的也是。”齊宥點了點頭,又道:“於公我是太子,於私我是他舅舅,方繼堯膽子也忒小了,換做是別人,就敢厚著臉皮進來。”

葉珍珍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陳妍光從裏頭出來了,得知方繼堯已經走了,心中說不出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用膳了嗎?”葉珍珍笑著問道。

“今日都被他氣飽了,哪裏還想用膳呀。”陳妍光搖了搖頭。

“那就坐下來一塊用膳吧。”葉珍珍低聲說道。

陳妍光想著,自己回去住的小院子,也是一個人用膳,很沒意思,不如就留下來蹭飯吧。

即便五舅舅嫌她礙眼,她也不管了。

方繼堯回到威遠侯府時,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天剛剛黑,他本來想去自家祖母住的院子裏請安,想想又作罷了。

他這般狼狽,還是先去洗漱吧。

結果還沒有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便被祖母身邊的人給攔住了。

“侯爺,老夫人請侯爺過去一趟。”前來的大丫鬟,一邊福身一邊說道。

方繼堯眉頭一皺,便跟著她一塊去了。

方老夫人今日心情不錯,她的屋裏擺了兩個大箱子,皆是上等的木材雕琢而成,看著十分的精致華貴。

“拜見祖母。”方繼堯進門後連忙請安。

方老夫人上前拉著自家孫兒的手,笑道:“繼堯,你快來看,這是祖母從我這院子裏的小庫房裏翻找出來的,這東西是祖母當年出嫁時的陪嫁,這木頭和漆水都很好,這麼些年了,居然沒有絲毫毀壞,也沒有被蟲蛀。”

“的確是好東西。”方繼堯有些心不在焉道。

今日被馬家人這般算計,又惹怒了自家媳婦兒,他能高興才怪。

“我在庫房裏找了一株紅珊瑚,又找了一尊碧玉雕琢而成的山水擺件,放進了這兩個箱子裏,改明兒個,我讓人把這箱子重新上漆,過幾日正好送去楊家,給馬文濤的媳婦兒當陪嫁。”方老夫人說著,臉上露出了笑容:“馬家早就沒落了,文濤雖然中了舉,到底還沒有成為進士,他能娶楊家的女兒,已經是高攀了,咱們總得給他撐起場子,送些東西去楊家,給楊家姑娘做陪嫁,正好讓楊家人高興高興。”

事實上,如果不是靠著威遠侯府,像馬家這樣的破落戶,僅憑著馬文濤一個舉人的功名,是娶不到楊家姑娘的。

楊家的當家人,如今官拜鴻臚寺卿,正四品呢。

雖然馬文濤要娶的那位姑娘,並不是這位鴻臚寺卿的女兒,而是侄女,可人家好歹是嫡出,而且楊家也算傳承多年的大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