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二五沒有忘記昨晚自己的“變身”,直到現在他依舊記憶清晰,隻是當時那晚如醐醍灌頂般的奇怪心境卻是再也沒體會到了,仿佛那真的隻是一時之錯覺。
他當然由此聯想到了當初的夢境了,以及那本名曰《齊物訣》的奇書,盡管他當時隻看見了上麵的卷一總綱,然後便被吵醒了。
明明隻是一句平平無奇的話......
他敢相信,哪怕他將這句話告訴別人,別人多半也不會有機會體會到他在昨晚突然被激活的心境,那麼真正的問題恐怕並非是那句總綱而是那個夢境,或者與夢境的主角有關。
安樂公主。
他記住了這個稱呼,並打算以後去搜尋與她有關的曆史。話雖如此,但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古人了,而且還是北國之人,他很懷疑能找到多少相關曆史,不過還是要盡力一試的。
他為什麼會夢到一百多年前的古人?他猜測,那必定跟那顆元種有關,隻是不知為何別人卻沒有這樣的體驗。
難道他服用的元種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些他都不知道,也不敢隨意去打探,以免暴露了底細。
而且還有一件事依舊深埋他心底,依舊是昨晚的事件,他以斷劍一劍致命於神秘人,按理說張校尉等人該是能查證出來的,可卻什麼都沒說,也不曾找他,反倒是這種無聲無息的情況讓他深感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時刻被人監視著。
“形動不生形而生影......”他似乎有點兒理解這句話了,下意識抬手,卻才想起劍不在手中。
他自嘲一笑,前往課堂。
盡管上午的武學課沒能去上,但下午的課還是得去上的,到了易經課時,正在聽著淳於先生的講解,耳邊卻傳來了軟糯的嗓音:“恭喜呀,聽說凶手已經被抓到了,你這可就擺脫嫌棄了吧。”
蘇二五扭頭看去,熟悉的清秀麵容映入眼簾,她手撐臉頰,鬢發落在側邊,嘴角淺淺笑意,兩個梨渦也跟著顯現出來了。
明明平時對她多是抱怨,如今再見到她卻是莫名輕鬆了下來,隻覺得昨晚的那場危機之時一場噩夢罷了,或許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日常中來了的緣故吧。
“其實凶手是我抓住的。”他半是實話半是玩笑地開口道,但更多的隻是帶著輕鬆口氣,因為他知道別人不會信的。
果然,她問道:“那麼,你現在修煉到幾層了?我已經第三層了哦。”
蘇二五:“......”
熟悉的感覺回來了,蘇二五不再理她。
到了晚膳時,蘇二五前往膳房領飯,才領完飯菜打算找個地方坐下,不過沒走出幾步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昨晚才見過的漁女,她隨身背攜著長劍,打扮依舊是昨晚那樣,她徑直走了過來。
蘇二五正猶豫著該不該開口打招呼時,見她往自己走來,於是也隻好開口道:“你好口阝......”
“唔!”她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擦身而過,一聲不吭地走了,讓蘇二五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蘇二五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深究,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事情貌似並不那麼簡單。
第二天早上,聽見鍾聲響起,他前往膳房,再次在膳房碰見了她,她又徑直走了過去,蘇二五無語站定,果然她又用肩膀撞了過來,然後視而不見地繼續前行。
幼稚......
蘇二五在心裏下了這麼個結論,旋即不再理她。
接著,在前往練武場途中,他又碰見了熟悉的身影,她再次往自己徑直走來。
蘇二五:“......”
果不其然,她再次撞了上來,然後再直走。
蘇二五:“......”
蘇二五實在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不過之後的幾天都陸續上演著類似的情形,於是他也慢慢習慣下來了,以為隻是這個怪女孩的日常打招呼方式,盡管看起來其實像是霸淩。
他也沒放在心上,直到某次,她再次撞上來後,手中多了一張紙條,他疑惑著打開一看,隻見紙上寫著歪歪曲曲的幾個字。
“晚上,老地方。”
哈?老地方?哪有什麼老地方......蘇二五想了想,覺得多半是之前夜晚撞見她的那個地方了,不過半夜叫他出來是為了什麼,莫非......
“是為了打我一頓?”蘇二五當即心中一凜,覺得事情大大不妙了起來,沒想到初來島上,才躲過了陷害事件後,卻又遇上了同學霸淩。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覺得去吧,多半會被打的,不去的話......難道就不會被打嗎?
他一直考慮到晚上,才終於下定決心去見她,並且準備好自己的木劍,穿上臨走前母親留給自己的皮甲。
就算要被打,起碼這樣還能減輕些傷痛。
今夜月光也甚是明亮,圓滿無缺,已是月中了。他來到那夜碰見漁女的地方,果然看見了她的身影,她盤坐在地,運轉著周天,隱約間他似乎看見她頭上盤繞著白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