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火堆旁,仙歌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羽毛被燒焦,反而閉上自己的眼睛,細細的聆聽著身邊傳來的聲音。
因為她是最早來的,也是最大膽的,所以距離道人最近的位置由她占據。
此時,道觀裏已經多了一隻赤狐,一隻鬆鼠,一隻野兔,甚至是……一隻鬆鼠。
它們本來都應該被突然降下來的氣溫給凍死的,可不知是被道觀裏散發的溫暖所吸引,還是被道士的念經聲所吸引,它們居然克服了對人類這種龐然大物的懼怕,紛紛跑到了道觀裏來,和仙歌共享火堆。
猝不及防的一場雪,實在是太冷了……太冷了……讓人以為冬最冷的時候已經來臨,當那一波寒流突然侵襲的時候,仙歌隻感覺腦子都要被凍僵,整隻鳥“噗”的一下炸開,變成了一隻毛團,然後又猛地收攏,畏畏縮縮地倒在神像背後。
道觀實在是不擋風,道人不知道是不是也覺得冷,在仙歌感覺自己鳥生要玩完的時候,拆掉一些破爛無用的門窗,升起了火堆。
當溫暖的火苗升起來的時候,仙歌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她轉著自己的眼睛,細細地體會著道人念的經。
這個經……她沒有聽過。
當然,每個世界自有其道法傳承,她沒有聽過才正常。
但根據仙歌此時的神魂強度以及資質,她能夠察覺到,這些經,似乎並不簡單。
它更像是一篇完整的心法,或者一篇……能供人修行的道法。
果然是滔的機緣。
既然如此,仙歌幹脆不再猶豫,直接順應著劇情安排好的路走,修煉起了這篇功法。
反正能夠修煉到化形,而且這篇功法,真的很適合她這一世的身體。
道人念經是沒什麼規律的,他有時打坐,有時沉睡,有時外出尋覓食物,有時還無緣無故地消失一段時間,隻有當他想念經的時候,才會念。
仙歌仔細地觀察過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動物,依然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靈性增長的樣子。
的雀兒腦袋一點一點轉著,依然是一身絨毛,像是個雛鳥,可明明它破殼已經有幾個月了。
在這大雪封山的時節,少了許多的打擾,地間一片寂靜,仿佛此身此世獨此一人,若是其他人可能會覺得寂寞,但仙歌不會。
道人也不會。
荒山之上道觀,道觀之前青鬆,青鬆之上雲雀,雲雀之上寥廓地。
哪怕是一片蒼茫的景象,也是闊大的,遼遠的,並不孤獨。
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外麵的地走過了多少時日,這一場連綿不斷,時有時無,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息的雪終於停了。
當雪停的那一日,太陽落了下來,陽光蒙蒙,普照地,晴空有雲,雲下無雨,積雪一層層的消失,化作汩汩的溪流,在道觀之前流淌。
春,似乎一瞬間到了。
仙歌望著普照的太陽,想著夜晚的月亮,聽月光有助於修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仙歌在這具身體裏這麼久,都沒有見過明月映照地的時候。
想必今晚就有機會了。
仙歌望著空曠曠的庭院,如此想到。
為什麼是空曠曠,因為道觀裏的其他生靈全都跑了。
在氣溫回升的那一。
當雪停的時候,當冰化開的時候,那些動物瞬間察覺到,然後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就好像有人在身後攆,一點都不顧及幾個月一起蹭火的交情。
當然仙歌那時候也飛了出去,還是飛得最快的那一個。
都沒有察覺到飛翔的動靜,就已經出了道觀,飛向了藍。
當然,到了晚上,她又飛了回來,還給道人帶了個果子,當作孝敬,可惜道人沒有笑納,被她自己吃了。
到了晚上,月亮出來了。
仙歌站在月光之下,望著空之上如銀盤一般皎潔明亮,映照地,仿佛把萬事萬物都籠罩在其下的月亮,心生感歎。
果然是入春之後的第一輪月亮,果然非同凡響。
仙歌靜靜的在月光之下飛翔,她沒有如那些靈智未開的生靈一般隻知抬頭望月,她畢竟已經有了些修為。
她張開翅膀,向著月光的所在飛去。
既然要做,自然要做好,自己以妖類之身踏入修行之路,自然要以妖類的方式努力地提升修為。
仙歌一直飛啊飛,飛啊飛,向著月光更純粹處,向著月華更清冷處,直到再也飛不動了,直到翅膀僵硬得仿佛要掉下去了,才停下來。
她就這樣停留在半空中,感受著絲絲縷縷滲透進她身體的月光,感受著月光中蘊含的靈氣,呼吸吐納,運轉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