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歌察覺到自己送出去的血玉梅花被人觸動。
此時已是一百多年後,距離她得道功成,離開地觀,遊曆下,也有五六十年。
這五六十年,仙歌一直在這個世界遊曆,不止是大魏,還有大魏之外的疆土。
昔日陸非蕪的願望是希望女兒能快快樂樂的,做她想做的事,活一輩子,既然如此,仙歌自然會履行這個願望,直到徹底被完成。
送出去的血玉梅花還是第一次被觸動,這是昔日仙歌送給陸非蕪所出的兩個孩子,自己的兩個弟弟的信物,想必他們不會不知道這個信物的作用。
這百餘年,或許是下一直姓魏,薑氏殘留這兩脈一直過得不錯的緣故,所以血玉梅花一直沒有被觸動,既然今日被觸動了,那仙歌自然得去看一看。
隻見錦城觀燈的人裏,一個形容斯文,冷漠而疏離的人瞬間消失在原地,不遠處,一個錦裝玉裹,紅顏如花的姑娘怔怔地望著這一幕,仿佛不敢相信。
“姐,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啊!”錦月倒在馬車上,渾身虛弱無力,眼睜睜地看著薑驪替換兩人的衣裳,準備逃跑,眼中滿是焦急。
被她喚做姐的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年歲不大,但一身張牙舞爪的氣韻已是不凡,不像瓊閨秀樓足不出戶養出來的嬌姐,倒像向往江湖躍躍欲試蠢蠢欲動,等待一飛衝的雛鳥。
她脫下一身紫色繡纏枝海棠的華服,換上錦月的婢女服,道:“抱歉了,錦月,我必須走,柳郎還在等我,我不能入宮。”
著她的動作加快了積分:“你的賣身契我已還你,今後找時機你自去官府換戶籍,這馬車中的金銀隨你取用,若事發,你自己找個好時機,直接逃跑吧。“
著,薑驪一把抓下頭上戴的金銀珠玉,手上戴的環佩叮當,一股腦丟到了錦月身邊,然後在錦月震驚著急萬分的眼神中,一把跳下了馬車,朝著林中方向逃跑了!
錦月見此心急如焚,她想要開口叫人,卻被下了藥,何況不單單是她一個人被下藥,而是整個送親隊伍都被下了藥,她想要冷靜下來,可姐逃皇宮的婚這一大的事徹底擊垮了她的理智,讓她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這是什麼罪名,欺君?大不敬?
錦月以僅剩的腦瓜子漫無邊際地思索著這件事,實則心裏恨得不行,姐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迷藥,又是從哪裏學來的下藥功夫!
想起姐走之前最後留下來的那一句:“哦,聽這朵血玉梅花是我薑家曆代相傳的聖物,既然我薑氏隻剩我最後一人,那自然是由我處置,此番雖是無可奈何,但也是我之過,這個就留給你,就當賠罪。”
——錦月就不由憎惡地看著那朵血梅花,心中滿是絕望。
仙歌一來就看到這一幕:喔謔。
看來她還猜錯了,薑家不是過得不錯,不需要用上血玉梅花,而是血脈幾近斷絕,後人又忘卻,根本用不上這血玉梅花。
不過既然之前那姑娘已經將血玉梅花送了出去,仙歌也不會多此一舉多管閑事,機緣自有定,既然血玉梅花落到了這個叫錦月的姑娘手裏,那自然是她的了。
仙歌出現在姑娘麵前,道:“你想要什麼?”
是姑娘強烈的情緒與願望觸動了血玉梅花,所以仙歌才有此一問。
“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你是神仙嗎?”錦月氣若遊絲地出這句話,一雙眼睛瞪大,傻愣愣地望著仙歌,完全不敢相信。
這突然冒出的青衣女子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她怎麼完全沒看清!
仙歌往錦月手中的血玉梅花看了一眼,難得解釋一句道:“她將這血玉梅花交給了你,你想要什麼?”
錦月呆呆地聽著仙歌的話,如墜夢中:“什麼,什麼血玉梅花?”
她瞬間想起薑驪離開前留給她的東西,手指無意識收攏。
是想要什麼仙人就會滿足她的意思?因為這朵血玉梅花?
仙歌依然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等她做決定。
錦月對上仙歌目光,瞬間清醒,就想讓仙歌將薑驪找回來,可想想這血玉梅花的來曆,想想仙人和姐的淵源,她又不敢了。
萬一姐讓仙人找了回來,讓她歸還血玉梅花怎麼辦?那……血玉梅花不就不是她的了?
錦月心髒重重跳了一下,開始猶豫,她想起另一個選擇,讓仙人助她逃跑,遠離這次的危險,可,仙人許諾是何等珍貴的東西,這樣太浪費了。
錦月試探:“仙人,你會滿足我提出的所有願望嗎?”目光瑟縮又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