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突然提起離王世子,讓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沈含珠敏感地感覺到已經有好幾個人轉頭看向同一個方向了。

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分明就是淳王世子他們站的方向,那一邊隻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沈含珠認識,而另一個……意識到答應的沈含珠,再一次吃驚。

這個人是……沈含珠滿腦子都是不可能吧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嗯……既然離王這麼說,”永安帝頓了頓,叫了聲,“文行。”

刷地一下,眾人的腦袋轉得更整齊了,沈含珠瞪大著眼睛就看著那個站在淳王世子身邊的錦袍男子,走上前幾步,到永安帝麵前行了個禮。

“你父親的話剛才可曾聽到?”永安帝問。

“聽到了。”

“若你父親對你的婚事拿不定主意,朕來為你安排可好?”

永安帝的這句話一出,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她們自然是弄不明白永安帝是什麼意思。

說起來自永安帝繼位以來,做過很多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真正說明了帝王心不可測這句話。

沈含珠如今已經知道了那錦袍男子的身份,可心裏依然驚濤駭浪——他是離王世子,他竟然就是離王世子……

怪不得前世她對他並未有印象,前世的走向全然不同,就是前世的今日,因出事的人是柳瀟湘,她的注意力就更不可能分散到別人身上,故而沒注意到他也是自然。

到後來沈承均為她訂下了與離王世子的親事,再到最後離王世子出事,沈含珠都未見過他。沈含珠初次見他時的疑惑終於揭開。那麼優秀的男子為何沒聽說什麼名聲。

不是沒有名聲傳出來,而是沈含珠壓根就沒有把他和離王世子畫上等號。再後來,離王世子早逝,就更不可能有機會再與他相識了。

皇上賜婚應是無比榮耀的事,可離王世子隻沉默了半晌便開口道,“皇上,臣近兩年來並未考慮親事,請皇上不必為臣的親事費心。”

永安帝頓了頓似乎並未有怪罪他的意思,“你可是擔心朕為你選的妻子你相不中?那便這樣吧,若是哪日你相中了哪家的姑娘,盡管進宮找朕為你賜婚,隻要是位好姑娘,朕必應允。”

永安帝說罷,還看了看離王,“你暫且也選不出合適的姑娘來,文行亦不願過早成親,朕為文行做的主,想必離王是不會有意見吧。”

離王的表情跟吃了酸檸檬一般,離王妃不敢在皇上麵前再多說什麼,隻在自己以為別人根本看不見地跟離王使眼色,她自然是不願意離王世子受如此榮寵的。

可惜此刻並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大家隻是羨慕離王世子有那麼一個不靠譜的爹卻還很得聖心。甚至已經有人默默地想,想法子讓離王世子看中自家閨女的可能性有多大。

永安帝的那句話比他自個兒直接做主賜婚權力還要大,就等於告訴離王世子,無論你將來看中了誰,朕都答應。

眾人自然是不會覺得離王世子有了這麼一道皇上的口頭應允還會傻傻地去找一些低門第的姑娘,看中的肯定是高門第的人家,說不定人還能直接尚個公主呢。

沈含珠還沒從他就是離王世子的驚詫中反應過來,又驚訝於永安帝竟然那麼向著離王世子,實在搞不清他對異姓王的態度究竟如何。

禦花園的這場戲很快散場,待皇上離開後,沈含珠還是有些猶疑地跟柳瀟湘再次確認了一下離王世子的身份。她總是不太信,就離王這樣的人,能生出這麼個優秀的兒子來。

“離王世子與淳王世子走得近,你沈國公府與淳王府又有姻親關係,我原以為你早見過離王世子呢。”

“哪有,我們大房與二房關係怎會好。”

“也是。”柳瀟湘輕聲對她道,“若是離王繼續想著要讓他那個胖兒子繼承王爵,那離王府真是離敗不遠了。”

“胖兒子?”

“就是那柳煙兒生的兒子唄,整日大魚大肉地吃著又不愛動彈,給養成個大胖子。”柳瀟湘解釋,“就這麼個人竟還給說上門不錯的親事,我真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