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子是誰?沈含珠心裏的答案已經越來越清晰了。當今太子殿下的名諱中便有一個朗字,裴元朗。
心裏有了這個答案,沈含珠卻不再看向那男子,反而望向了身邊坐著的柳瀟湘。柳瀟湘時常進宮,之前亦是心悅太子的,怎麼會不知道太子的模樣呢,在眾人猜測的時候,柳瀟湘必定是早就認出了對方。
而此刻注意看柳瀟湘的臉色,沈含珠也知道自己的這個答案是對了,柳瀟湘看向那一邊臉上的神色與之前完全不一樣,似乎掩含著許多的含義……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沈含珠突然伸手握了她一下,柳瀟湘這才將注意力從那邊收了回來,看了沈含珠一眼,很快將自己的神色斂起。不管她從前與太子的關係有多好,走得有多近,如今都是已經定了親的人,這門親事還是有皇上金口玉言賜下的,以前再多的心思都該收起來了。
葉秦桑在和太子說話的時候,目光還時不時地往彈琴的沈含瑢身上看,多看了幾次後似乎是認出她來了,“這不是沈國公府的姑娘嗎,怎會在此給朗哥哥彈琴?”
葉秦桑這話是問的太子,沈含瑢之前是和沈含珠一起來的,她雖然沒有特意關注過沈含瑢,但還是瞥了幾眼瞥到了,因而多看了一會兒便認出來了,而說話的語氣中帶著驚訝,倒不是故意演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驚訝。
太子殿下並沒有回答葉秦桑的問題,聽了她的話反而道,“原來是沈國公府的姑娘嗎,這我倒是並不知。”
就在此時,沈含瑢的一曲終於彈完,太子重新站起來,拍了拍衣袖,對葉秦桑道,“今兒出來也久了,我這就回去了。”
說完還看了沈含瑢一眼,“沈姑娘的琴藝了得,今兒我算是飽了耳福。”
沈含瑢站起來朝他行了個禮,“多謝公子讚賞。”
言語間的語氣,似乎是沒認出來對方便是太子。
“朗哥哥要回了嗎?”
“嗯,回去還有事兒辦。”太子道,“桑兒有空便進宮多陪陪母後,母後這幾日沒見著你,嘴上還甚是念叨,心裏掛念的很呢。”
一聲母後,讓在場的人身子都僵住了。
太子與葉秦桑又互相說了一番話,這才離開,而此時留在原地的眾人突然便完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一時還沒完全接受過來。
和她們臉色不同的還是柳瀟湘,太子離去前有朝柳瀟湘這邊看一眼,似乎算是打招呼,而因為隻有這樣一眼,讓柳瀟湘清楚的知道,她和太子已經回不到過去那種關係了。
太子走後,葉秦桑便來到了她們所在的涼亭,有人忍不住道,“原來竟真是太子殿下?!”
之前在宴席上那些夫人們就有猜過太子,不過她們心裏都覺著這些人是異想天開了,卻沒想到來的就真的是太子。
紫荊公主不在京城那麼多年,才回來沒多久就證實了即使出嫁二十年,皇上對這位幼妹的盛寵依舊沒變,隻是公主府的一次迎春宴,竟讓天子殿下,儲君親自到來。
公主府的迎春宴很快結束,便要各自回府了。不少人臉上都露著挺滿意的笑容,雖然紫荊公主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麵,不過看她們的神色,想必也是搭上了不少線。
沈含瑢在三夫人麵前依舊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三夫人臉上倒不是很高興,嘴裏頭還在說著沈含瑢四處亂走找不著人之類的話,若是讓她知道沈含瑢這“到處亂走”就走到碰到了太子殿下,還為太子殿下彈了琴,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讚賞,這三夫人臉上會是怎樣的表情。
阮青青同柳昭武私下見過一麵後,阮青青臉上的表情總算是露出了些許小女兒的情態,沈含珠也是才知道原來柳昭武和阮青青在成親前私下還見過麵,看這樣子這回未必是第一回,看阮青青那模樣大抵也是心悅柳昭武的,想想上輩子柳昭武寵妻作為,難怪兩人的感情一直都傳言如膠似漆。
淳王妃今兒倒是沒來,據說是身子不適,淳王妃不曾來,倒是淳王世子過來了,柳瀟湘與淳王世子一整日沒碰著過,倒是在快要離去時,在門口碰了個麵,不過兩人皆是沒說話,隻看了一眼,柳瀟湘便先行上了自家府上等候的馬車。
眼看著兩人的婚期將近,再對比阮青青和柳昭武,沈含珠心裏不免有些擔憂,日後柳瀟湘能與淳王世子過的好嗎?
淳王世子和離王世子關係不錯,兩人是一道出來的,因為最近和離王世子的交流實在不少,沈含珠的目光也是在離王世子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沒想到離王世子竟很給麵子地給了她一個淺笑。
沈含珠立時將目光收回來,自己隻是多看了他一會兒,那麼多人,竟然還能被他發現?
不過看到離王世子後,沈含珠不免想到這被京城上下恥笑的離王妃,沈含珠倒是沒注意今兒離王妃有沒有來。想必是沒有吧,若是有來,總有人嘲笑那麼兩句,沈含珠不該一點印象也沒有,況且以這位離王妃的名聲,紫荊公主能請她倒也是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