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是人間留不住(1 / 1)

經常有人問沈嘉柔“為什麼會來上海?.“被問的次數多了,就連她自己也會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麼來上海?”

今天是沈嘉柔30歲的生日,歲月的流逝讓她唏噓不已。或許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30歲的一天。在她很年輕的時候,30歲的女人已經被她叫做阿姨老太婆了。所以當沈嘉柔無限的接近這一天,內心難免惶恐不安。

沈嘉柔待在上海已有近十個年頭,幾乎所有的青春記憶愛恨情仇都與這座城市有關。盡管如此,她從未覺的這座城市和自己有多親近。也從未碰觸到它的筋絡,始終像個遊魂一樣的飄蕩在那裏,那麼近卻又那麼遠。尤其是夜晚萬家燈火時,隨風傳來的吵吵鬧鬧及飯菜餘香充盈著人間煙火的氣息,幾乎能把她的眼淚給熏出來。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感覺特別的孤獨,孤獨的幾乎要馬上死掉。

屋子裏的燈光有些暗淡,沒有蛋糕沒有祝福也沒有任何值得她欣喜的事情,甚至父母也似乎把她遺忘啦。沈嘉柔有些黯然的站在狹小的窗前,很想應景的來上瓶紅酒啥的,很抱歉她的家裏既沒有她想象中的璀璨漂亮的水晶酒廊,也沒有讓她消愁解醉的場地,甚至連個像樣的餐桌都沒有。沈嘉柔長長的歎了口氣,想要趕走這綿長的憂鬱和哀愁。

打開音響嗨翻天的舞曲,狂亂而嘈雜,讓沈嘉柔的心情瞬間好了一些,至少這嘈雜讓房間顯得不那麼冷清,自己也不像是一個人。在同樣的夜色下,在這個城市的中央大大小小的酒吧裏,有多少男男女女在這樣的音樂下麵瘋狂扭動著身體享受這種墮落下行帶來的快感。

人總是有著向下墮落的欲望。越瘋狂越迷亂越墮落越快樂越寂寞越頹廢。

如果不是住在郊區,這個晚上沈嘉柔說不定真會一時衝動去那種地方紙醉金迷一番。但很快就傳來了隔壁鄰居尖銳的抗議和啪啪的敲擊聲,畢竟是自己理虧,人在屋簷下,沈嘉柔即使再有脾氣也不敢支聲,隻好乖乖的調低了音樂,鴕鳥般窩在了角落裏。

心情重新的陰鬱下來,沈嘉柔躺在床上,有些失神的看著天花板,這種老房子這樣隔音效果,即使是打個噴嚏放個屁,鄰裏間都能聽清楚,人又有什麼隱私和暢快可言。

在這個城市裏沈嘉柔始終感覺自己是壓抑的,就連哭都要拚命的壓低了喉嚨。

沈嘉柔性情柔和,人又長得嫻靜漂亮,就像懶散的小貓咪一樣的可愛,給人毛絨絨的親切感,很適合嫁給有錢人做太太。然而人生總是事與願違,她的情感卻像小說戲劇那樣的一波三折.

命運給了她好的牌簽,卻並沒有給她同樣的運氣。

30歲的她,剛剛結束了快5年的無愛婚姻,此時的她就像剛從地獄裏爬出來一樣,就算還在喘氣也至少被扒掉了半層皮。情感的挫折對人狀態的影響是巨大的,尤其是沈嘉柔這種內心纖細脆弱的小女人。

這些年她過的很糟糕,婚姻的不幸讓她對一切置若罔聞,非但沒有進步似乎還大不如以前。

從前她畢竟有明豔動人的青春,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對著她垂涎欲滴。

現在她再怎麼樣也是30歲的女人啦,她的自信也隨著異性關注度的降低變的越來越小。

有那麼一個段子說:“十七八歲的女人像橄欖球,男人抱著不想撒手

二十歲的女人像足球,賽場上的人你追我趕,場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歡呼

三十歲的女人像籃球,追逐的人逐漸少了

四十歲的女人像乒乓球,兩個人推來推去,誰也不想要。

五十歲的女人像高爾夫球,一杆子打出去誰也不想讓它回來。”

說的雖然很難聽,但隨著歲月流遷,再也沒有哪個男人為了沈嘉柔去尋死覓活,也少了那些娓娓動聽的情話,浪漫至極的驚喜。那些都是隻屬於青春的記憶,隻和美麗有關。

歲月對於女人永遠殘酷至極。

前不久沈嘉柔應聘到一家不大的影視公司做辦公室主任,當然也隻是頭銜好聽,辦公室各種瑣事她都要親自處理,說白了就一打雜工,薪水不高還時不時的受氣。

尤其是近幾天,老板肖明的臉色總是陰晴不定,時不時歇斯底裏的怒吼摔砸東西,冷不防還把文件砸到她的頭上,這些沈嘉柔都習慣性的適應啦,甚至沒有了任何感覺。

偶爾失神的時候,沈嘉柔都會深深的懷疑,那個曾經心高氣傲的沈嘉柔和現在這個小心謹慎委曲求全的女人是不是一個人。

過去,或許過去,她不敢想也不願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