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冰窟的前車之鑒,冰室裏的篝火晝夜不敢熄滅,等韓晉的人都睡了,我悄悄摸起來,叫醒宮爵和田雞,那本南開大學教授留下的筆記還沒看完。
從那張插圖往後翻,發現剩下的頁麵都是空白,我發現自己好愚鈍,人都死在冰窟之中,還有鬼來寫這本筆記啊。
“教授千辛萬苦才走到這裏,他所提及最神奇和偉大的發現應該指的就是昆侖金闕,就差幾步……”我歎了一口氣多少有些惋惜。“真是壯誌未酬身先死,可惜了……”
“留著,萬一出去了這東西可也算是文物。”田雞拿過筆記打算收好。
一張照片從筆記中掉落出來,田雞拾起來看了半天,欣喜的說:“這照片上不多不少剛好十二個人,該不會是四十年前到過這裏的那些人吧。”
我和宮爵一聽立刻從田雞手中要過照片,很老舊的白照片,背景是昆侖山口,照片中的莽莽昆侖,群山連綿銀裝素裹,千峰萬壑如同披著銀灰色鎧甲的群群奔馬,隨著風起雲湧,滾滾向前。
照片中一共十二人,分先後兩排,男性站於女性的身後,後排第二個戴眼鏡的人,穿的衣服和我們在冰窟找到教授屍骸時殘留的衣服一樣,這人想必就是寫筆記的南開教授,這十二個人應該就是四十年前收到邀請函,在神秘的招募者帶領下深入昆侖山脈,探尋昆侖金闕秘密的那幫人。
他們應該也到過這冰室,或許就坐在我們如今的地方,相隔四十年的重合,看著手裏的照片有一種莫名的感慨。
“這……這人好眼熟,我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宮爵指著後排一個男人驚訝的說。
“你怎麼可能見過,這些人來這裏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田雞看了宮爵一眼表情茫然。“指不定這些人要麼死在途中,要麼就死在昆侖金闕裏,你上哪兒見去,真見過那就是活見鬼了。”
我順著宮爵的手指看了一眼,頓時眼睛瞪大,頭幾乎埋在照片上,慢慢的張開嘴,這個人宮爵眼熟是因為他見過一次,不過照片中的這人,要比宮爵見到時年輕的多,但對於這個人,我實在是太熟悉。
葉九卿!
“葉掌櫃……對!就是他,我就說怎麼這麼眼熟……”宮爵聽我這麼一說立刻確定,但很快震驚住。“他……他怎麼會在這照片之中?”
很顯然葉九卿到過這裏,而且他還找到了昆侖金闕,可從我認識他,就他做的那些事,掉百次腦袋都不嫌多,但他幾乎都對我講過,可唯獨從來沒在我麵前提及過關於昆侖金闕的半個字。
我之前一直確信昆侖金闕存在僅僅是傳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葉九卿,向他這樣消息靈通的人都沒聽過的地方,那多半都是子虛烏有。
看來對於葉九卿,我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
“既然葉掌櫃還活著,那麼……”宮爵抬頭目光敏銳。“四十年前這幫人不但找到了昆侖金闕,而且還活著離開這裏!”
“這也能解釋韓晉的地圖是怎麼來的,給他地圖的人想必應該是這十二個……不對,除掉冰窟裏死掉的兩個,是十人之中的一個流傳出來的。”田雞壓低聲音說。
照片中的葉九卿看樣子應該二十多歲,按照教授筆記中記載,被招募的十二個人都是不同領域頂尖的任務,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已經出類拔萃,隻是我沒想明白,一座古建築遺址需要一個盜墓賊來幹什麼。
“你師傅和盜墓行當裏的人從不往來。”我忽然意味深長的問宮爵。“你知道她為什麼和葉九卿交情不淺嗎?”
“去成都的時候聽師傅說,她和葉掌櫃是故交,至於怎麼認識的就不得而知了。”宮爵回答後詫異的看看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故交……算起來也真是故交。”我把照片放到宮爵眼前,指著前排中間的女人。“這個人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宮爵疑惑的埋頭看了片刻,整個人呆滯的愣住,嘴角蠕動一下:“師……師傅?!”
那女人正是宮羽,和我在成都見到的宮羽差不多,有一種輕柔為骨,婉約成詩的感覺,即便是在照片中,感覺宮羽和年輕時也沒太多變化,照片中的她依舊透著一種笑看風雲淡的從容。
葉九卿說他認識宮羽還是年輕的時候,這交情一晃就是幾十年,兩人平時來往雖然甚少,但從葉九卿提及宮羽的反應絕對是過命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