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長時期浸泡在水中早已腐朽的斷樹承受不起我們三人的重量,哢嚓一聲斷裂,我們三人再一次被洶湧的河水衝走。
前麵的光亮越來越明亮,離我們也很近,似乎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但我同時也意識到水流的速度在加快,而且我還聽見水流衝擊震蕩的轟鳴聲。
隨著我們距離光亮越近,慢慢看見有騰起的水霧,光亮就是從水霧中透射而來,我看見了光亮,不過離我們並不近,我終於聽清楚了那震耳欲聾的水流聲,這是河水傾倒下去撞擊下麵河麵的聲音,等我徹底意識過來時已經晚了,我們前麵是一個瀑布,而且聽水聲這瀑布還不低。
當我身體自由落體般向下掉落時,聽見田雞發泄恐懼的大喊聲在我耳邊響起,他和宮爵幾乎是整個人死死的抱在我身上,宮爵的尖叫身快刺破我耳膜。
下墜的過程漫長而驚心,直到我們撞擊到河麵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居然還是清醒的,啪的一聲,身體沒入河水,有撞擊的疼痛,但沒想象中那麼劇烈,田雞和宮爵從我身上震飛出去。
我從河水裏遊出來,看見他們兩人相繼安然無恙的浮出水麵,我心驚膽戰的大口喘息,宮爵呆滯的抬頭看我們掉落的瀑布,怎麼也有兩百多米的落差,看樣子驚魂未整個人都有些麻木。
田雞四仰八叉的漂在水麵,我和宮爵以為他受傷,連忙遊過去,發現田雞瞪著空洞無神眼睛,眼角居然還有一行淚水,像是中邪一樣,蠕動著嘴不斷重複一句話。
“不玩了,不玩了,老子不和你們玩了……”
我和宮爵沒忍住狂笑,田雞居然哭了,不是被嚇哭,而是被活活折磨哭的,他恐高,接二連三從高處掉落直接讓他崩潰。
我們順著河水向下遊漂去,漸漸水勢開始變緩,這些地下河應該是昆侖山脈外某條河流的起源,河道慢慢變的狹窄,又看見白雪皚皚的雪峰和沒有絲毫讓人感覺到溫暖的陽光。
我們從終於爬上岸,但不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從山勢來看和河水的流下,我們被河水衝襲一路向東漂流,應該已經離開了昆侖山脈的無人區。
全身都被冰水浸透,寒風中我們三人瑟瑟發抖,饑寒交迫漫無目的往前走,田雞終於是清醒過來,不過一路上痛心疾首神情黯然,他千辛萬苦裝滿玉器珠寶的背包還留在昆侖金闕,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比死都要痛苦。
唯一讓他安慰的是,他身上還有一些沒遺失的玉器,如今他即便冷的發抖,還死命的用手護在胸前,一副財迷心竅的樣子。
到晚上的時候氣溫驟降,我們被凍的快失去知覺,就連意識都有些模糊,我們都很清楚,在冰天雪地中倒下意味著什麼,即便咬牙堅持吃力的往前邁動僵硬的雙腳,我還是看見最前麵的宮爵倒在地上,然後是田雞,我試圖把他們拉起來,身上根本沒有力氣,眼前一也昏厥過去。
夢裏很溫暖,甚至還能聞到香甜的酥油奶茶飄香的味道,還有讓人垂涎欲滴烤羊腿的香氣,真希望這個夢永遠別醒,就讓我這樣睡下去,可那誘人的香味讓我有些躁動,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麵前的篝火,起身的時候發現濕漉漉的衣服已經變成舒適暖和的皮襖,一張厚厚的獸皮毛毯蓋在上麵。
我最後的記憶是和宮爵還有田雞倒在冰天雪地中,如今他們正蹲在我身邊,一臉焦急的看著我,見我睜開眼睛他們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輕鬆。
“你總算是醒過來。”宮爵長長送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地方?”我環顧四周,這裏是一個牧民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