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手裏的銅鈴和他的話一直沒停過,我忽然發現溫儒那張平靜的臉,漸漸充滿了震驚和疑惑,我問葉知秋祭司還說了什麼,她撥開我的手讓我別打岔,她的表情和溫儒一樣透著難以形容的驚訝。
等到祭司的嘴閉上,房間中的銅鈴聲也停歇下來,葉知秋目瞪口呆愣在原地,我們催促了好久,她才回過神。
“他……他說……蚩尤永生不死。”
“這裏太原始,你看這祭祀神神叨叨的,他的話你又何必當真,誰還能永生不死,何況都被黃帝大卸八塊了,這都不死那就有鬼了。”田雞壓低聲音在葉知秋耳邊小聲說。
“不是的,祭司說我們把噶薄亞咯易這句話的意思理解錯了,噶薄指的是蚩尤,亞咯易是說祖神之殿,但是……”葉知秋抬頭和我們對視,一臉茫然的震驚。“但是並不是指的是蚩尤的陵墓。”
“蚩尤不就是九黎的祖神,祖神之殿不是蚩尤的,那還能是誰的?”我吃驚的問。
“那句話真正的含義是,由蚩尤守護的祖神之殿!”溫儒神情驚訝對我們說。“並非是蚩尤的陵墓,蚩尤隻不過是一個守護者,確切的說蚩尤是祖神的守陵人而已。”
……
我們所有人張著嘴怔在原地,在我們的認知中,蚩尤是九黎族公認的先祖,直到現在從九黎族演化的民族中依舊保持著對蚩尤的祭祀,可如今祭司的話完全顛覆了一切。
被後世奉為兵主的蚩尤竟然僅僅是守陵人,九黎族的祖神另有其人,很顯然這個祖神完全淩駕於蚩尤之上。
“九黎族的祖……祖神是誰?”我看向葉知秋,這些和曆史有關的理論知識她比我懂的多。
“不……不知道。”葉知秋茫然的搖頭,目光看向溫儒,應該是希望見多識廣的溫儒能回答。
溫儒也搖搖頭,關於九黎族的研究,被人格神話的有很多,但他和我們一樣,熟知的九黎祖神就是蚩尤。
“你們不認為這事有些矛盾嗎,蚩尤在逐鹿戰敗被殺,一個死了的人又怎麼會守護祖神的殿堂。”宮爵百思不得其解。
葉知秋被提醒,連忙用生硬的語言和祭司交談,我們看見祭司緩緩的搖頭,他那遲暮的聲音中透著驕傲,葉知秋和溫儒的表情隨著祭司的話,變的越來越迷茫。
“他神神叨叨又說了什麼?”田雞問。
葉知秋捂著額頭,好像思緒有些混亂,好半天才蹙眉疑惑的告訴我們,祭司對她說,蚩尤兵敗逐鹿並非是傳聞,祭司負責傳承九黎的文化和曆史,這是真實存在的,而且蚩尤的確被黃帝所殺。
不過蚩尤是永生不死的,在被殺後沒多久,蚩尤重新複活,重生的蚩尤更為勇猛而且更加高大,渾身披戴青銅盔甲頭戴麵具,帶領剩下的九黎族人離開中原,深入西南的深山之中。
這些跟隨蚩尤遷移的九黎先民在一處隱蔽的地方修建了一座龐大的祖神之殿,用來供奉九黎祖神安息,蚩尤守護這祖神之殿,和九黎族人一起靜候祖神的蘇醒。
我們聽的目瞪口呆,難怪這裏的九黎後裔會那樣的驕傲,原來是在等待自己祖神的蘇醒,不過在我看來,那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幻想,畢竟曾經強盛一時的部落就這麼被驅逐到荒山野嶺,這些後裔還奢望著有朝一日恢複昔日的榮光。
“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被大卸八塊的人活生生給神話。”葉知秋是學考古的,她向來醉心於此,不過對於如此離奇的說法,連她都有些無法接受。“我估計當時九黎兵敗,為了讓族人遠離禍亂,因此杜撰出一個被神話的蚩尤,用此來凝聚族人,畢竟祭司在九黎族一樣也被賦予神職,我猜想這些都是當時的祭司編造出來的。”
“不!”溫儒看著我們身後,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如果是杜撰出來,任何神話都會有原型才能,可這木樁上所采用的雕刻紋飾和青銅麵具一樣,年代可以追溯到幾千年前,你們看看上麵雕刻的圖案。”
我們轉過頭去,之前隻看見木樁上凶神惡煞的鬼神,等我們走近,在火光中所有人都震驚的愣住,那上麵一個身材高大的巨人,渾身鎧甲頭戴麵具,流星趕月般大步向叢林深處走去,身後跟著無數穿著九黎服飾的人。
那應該就是祭司口中提到,重生後的蚩尤,這木樁上的圖案證實了祭司的話,同時廖凱拿出來青銅麵具慢慢抬起,我們清楚的辨認出,猶如巨人的蚩尤戴著的麵具上的圖案和廖凱手裏的青銅麵具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