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手中的武器對這些不死的神殿衛士根本無濟於事,大家步步後退直至被圍困在神殿的正中,我之前一直認為這些神殿衛士就如同我們在昆侖金闕看見的那些殉葬士兵一樣,是被某種怪物操控。
可直到田雞的手臂被箭矢射傷,我才意識到,這些神殿衛士竟然是具有思維的,前排的衛士遭遇到彈的阻擊後,後排的衛士立刻彎弓搭箭,箭無虛發準確無誤射中試圖反抗的人。
那一刻我突然開始懷疑這些人到底是不是死人,可我又無法解釋,這些幾千年前的九黎先民是如何活到現在,而且即便被擊中還能完好如初的複原。
田雞傷的不輕,麵對這群勢如破竹殘暴嗜血的神殿衛士,我們完全無計可施,所有人都緊緊靠在一起,刀疤的人如今隻剩下不到十人,而四周全是劍拔**張的衛士,那威嚴麵具上的三眼麒麟,如今落在我眼裏充滿了凶殘的殺戮,這是九黎祖神賜予他們的圖騰,似乎隻賦予了他們一個任務。
殺盡所有闖入神殿的人,不死不休!
我聽見無數弓弦被拉動的聲音,陰暗的神殿深處,尖銳的青銅箭尖折射出猶如繁星般密集的寒光,我心往下一沉,這片箭雨以後我們都會死在這裏,亦如四十年前發生在這裏的屠戮,我這才相信祭司對我們的警告。
這是神的禁地,進入唯一的代價就是死亡。
將軍一步跨在我們前麵,腰挺的筆直向一把寧折不彎的劍,對於死亡他沒有畏懼,直到最後一刻他都在教我什麼叫男人的當擔和責任,我把他拉到身後,粗魯野蠻和決絕,我似乎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麼,還有我身後的這些朋友,如果可以我願意為他們擋在死神的前麵。
這一次我沒聽見將軍的謾罵,卻聽到他豪氣幹雲的笑聲,有一種笑看風雲的從容,宮爵卻站到了身邊,田雞捂著受傷的手也一步跨了上來,那一刻我懂得什麼叫生死與共。
“起開。”葉知秋掀開旁邊的田雞,站在我旁邊,像小時候那樣信賴的牽著我衣角,她臉上我看見葉九卿的傲氣。
“別怕,有哥呢。”我摸摸她的頭亦如從前。
哐當。
我抬手的時候什麼東西從我身上掉落出去,那清脆的聲音本該淹沒在神殿中的殺戮中,可就在那一刻整個神殿瞬間安靜,彌漫著濃重血腥幽暗的神殿死一般的寂靜。
那些劍拔**張的神殿衛士突然停下來,紋絲不動的僵直在原地,目光都落在掉落在地上的那樣東西。
唰的一聲,所有的神殿衛士全都跪倒在地,樣子虔誠而恭敬,讓我想起祭司對那木樁上的鬼神膜拜時的神情,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這些暴戾的神殿衛士為何會突然中止殺戮。
我看向地上掉落的東西,竟然是那個不知道誰放在我身上的青銅柱,我疑惑的環顧四周,這些神殿衛士分明是在膜拜這不起眼的青銅柱。
我蠕動了一下喉結,慢慢從地上拾起來,跪拜的神殿衛士紛紛隨著青銅柱的起伏而抬頭,似乎如今在這支不死軍團的眼中唯一能看見的隻有我手裏的青銅柱。
“怎麼回事?”宮爵詫異的問。
我茫然的搖頭,重新看看青銅柱,完全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這些不死的神殿衛士敬若神明的跪拜。
“別管怎麼回事,先離開這裏再說。”將軍說。
我拿著青銅柱向前走了一步,神殿衛士身體並沒有動,隻是目光追隨著青銅柱在移動,其他人都跟在我身後,可走出不到三步,四周跪拜的衛士突然站起身,又恢複了之前的狂暴嗜血。
我連忙退了回來,奇怪的是僅僅是一步之遙,衛士們又重新跪下,我反複嚐試了幾次都是這樣的結果,完全不明白是什麼原因。
“陽光!”葉知秋抬著頭看著神殿大穹頂上照射下的光線。“隻要拿著青銅柱不走出陽光的範圍,這些神殿衛士就不會動,好像青銅柱必須留著這裏麵。”
我按照葉知秋的話拿著青銅柱把手伸到照射下來的陽光外,果然如同葉知秋猜想的那樣,衛士立刻恢複原狀,但隻要青銅柱被陽光照射,神殿衛士就會虔誠的跪拜。
“賊你媽,這還有完沒完,難道我們就得一直站在這裏,早晚也得活活餓死。”田雞無可奈何的罵了一句。
“不用餓死。”宮爵抬頭看向大穹頂上的陽光。“用不了多久太陽就要落山了,到時候……”
宮爵沒有再說下去,但後果我們都心知肚明,在陽光消失之前,我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唯一的出來隻有上麵高不可攀的大穹頂,可神殿裏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我們根本爬不上去。
“這是什麼?”廖凱低頭看著地麵。
我們目光轉過去,田雞手臂的傷不輕,深可見骨,一直沒時間包紮,順著手臂流淌的鮮血滴落在地上,奇異的在塵埃中流淌出規則的弧線。
我蹲到地上抹去灰塵發現大穹頂投射的三眼麒麟陰影下有環形的青銅凹槽,我連忙讓所有人清理四周,漸漸一個鑲嵌在石板中直徑大於五米的青銅圓露在我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