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宮爵和田雞拿出手電,才看清我們果然是在墓室當中,身下是齊腰深的水,按照這墓室的設計,這裏之前是不該有水泊的,想必是墓壁四周封石鬆動,讓地下水滲透進來聚集而成。
我把淩芷寒扶出水潭,她根本無法走路,我讓她靠在墓壁坐下休息,挽起她褲腳發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不斷往外淌,看著都心驚膽戰,我連忙脫下衣服幫她止血。
別說是她,就算是我傷成這樣早就呲牙咧嘴大喊大叫,都說江南女子溫婉,看上去弱不禁風,可淩芷寒硬咬著嘴唇,就是不發出聲音,沒看出來這女孩骨子裏如此堅強。
“痛就別忍著,喊兩聲又沒誰笑話你。”我說。
“喊出來就不痛了?”淩芷寒額頭上都是冷汗,可回答卻幹脆。
我搖頭苦笑,淩芷寒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傲氣,而且還是任何時候都不肯服輸的倔強,這一點倒是和她婉約秀美的外貌完全不一樣。
“傷成這樣,光止血沒用,得固定她的傷口,不然容易骨折。”田雞蹲下來看了一眼認真的說。
我們身上沒帶可以固定淩芷寒傷口的東西,我拿著手電看看墓室四周,宮爵一直站在我們掉下來的地方,他回來對我搖搖頭。
“是我太大意,之前看見發的土就應該想到有問題,這翻板機關設置的很巧妙,從上麵可以打開,但從下麵就無能為力,何況到上麵有七八米高,四周沒有攀爬的地方,我們根本上不去。”
“這真不關你事,我聽將軍說過,這種機關叫千龍墜,盜墓的就怕這個,一旦遇上就別想逃的掉,咱們算是命大,陰差陽錯下麵還有一大灘水,否則咱們早沒命了。”我一邊按住淩芷寒傷口一邊笑著說。“是禍躲不過,都下來了還琢磨那些幹嘛,何況她傷成這樣,就算能上去她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有出路你們先走,不用管我,我是不會拖累你們的。”淩芷寒嘴唇都快咬出血印。
“你這性子我挺喜歡的,我就是搞不清楚,你是不是任何時候都能這麼冷靜啊?”我轉頭笑了笑看著淩芷寒。“知道你瞧不起盜墓的,可盜墓的其實最重義氣,一起來就一定一起走,別說你腿傷了,你就是死在這兒,我背也把你給背出去。”
“他說的是實話。”田雞點頭對淩芷寒說。“你多和我們下幾次墓就知道了。”
“她都傷成這樣,你們能不能稍微有點同情心。”宮爵估計見我和田雞逗淩芷寒,實在有些看不下去。
“誰沒同情心了,我說的可是真的,再說了,你們也不想想,葉九卿帶走了淩汐,淩然差點沒把葉九卿頭給掐了,這一晃幾十年後,我又帶著她來盜墓,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淩然那性子,非把咱們活剝了不可。”我其實就想聽淩芷寒在我麵前哼哼一聲。
“不準你說我姑姑。”淩芷寒蹙眉微怒,義正言辭看著我。
“得,你們淩家人咱招惹不起,還是先把你傷口包紮好。”我一臉痞笑對田雞喊。“想辦法弄兩塊木板。”
“木板,這墓裏隻有棺材板。”田雞拿著手電在墓室裏已經轉了好幾圈,聲音透著失望。“這個太監官當得也不小啊,怎麼埋的地這麼窮酸,就巴掌大塊墓室,裏麵一件陪葬品都沒有。”
“開他棺,看看鬆瓶有沒有在裏麵。”我說。
“死者為大,人家和你無冤無仇,死後在此安息幾百年,你開館暴屍有違道德。”淩芷寒義憤填膺,都痛成那樣居然還正義凜然。
我們三人看她半天,宮爵沒忍住先笑出聲:“她和葉知秋一定有共同話題,兩個都是悲天憫人的性子,矯情。”
我都不知道該說淩芷寒什麼好,給他們點頭,宮爵和田雞合力撬開墓室正中的棺木,兩人的手電照射進去,幾乎同時愣在棺材旁邊。
“怎麼了?沒瞧見鬆瓶?”我問。
“沒鬆瓶……”田雞搖搖頭神情黯然的看著我。“什麼都沒有,包括死人也沒有。”
“沒人?!”我吃驚的張開嘴。
“這裏會不會是陸喬故弄玄虛的疑塚,我們是不是沒找對地方?”宮爵一臉焦慮。
“貴壓千官是世間罕有的風水寶局,陸喬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讓他尋到這處地,如果拿貴壓千官當疑塚,這陸喬還真是大方,他既然那樣信奉風水堪輿,應該知道,這樣可遇而不可求的寶地,少之又少,就這麼白白浪費掉他不可惜。”我搖搖頭瞟了向我們之前掉下來的地方。“既然是疑塚,他何必弄煞費苦心弄一個有去無回的千龍墜機關。”
我讓田雞和宮爵把棺材推開,看看下麵有沒有玄機,結果棺材下什麼都沒有,我還是不甘心,讓田雞撬開地磚,往下繼續打探鏟,帶上來的土樣顯示,下麵並沒有被挖掘填埋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