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號被搖急了:“阿姨我肯定不是馬丁。”
牛姨她預想過兒子可能流血、可能腦震蕩,甚至可能動手術,卻從未想過這種場麵。
“你別嚇唬媽媽行不行?你是我的兒子馬丁!小名丁丁!兒子,你是不是把哪裏給摔壞了,告訴媽媽,還有哪兒疼?”
“我真不是馬丁,你不會糊塗了吧?牛-阿-姨!”病號的震驚程度一點兒不比她小,這是他前四十年經曆中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哎呦!完了完了,孩子腦子被摔壞啦,老馬!老馬!你快過來,咱們兒子連媽都不認識啦!大夫!大夫!……”
牛姨突然像瘋子一樣跑了出去,病號則驚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馬叔也在。
幻覺,一定是幻覺!牛姨馬叔一定是自己的臆想。
病號把身處的環境又細細打量了一遍,這裏一定是醫院,就是條件稍微有那麼一點兒複古,宛然是上個世紀的風格。
他已經想起了自己身處醫院的原因:我叫王楠,今年四十歲,因犯合同詐騙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年,我在獄中得到父母先後離世的消息羞愧難當選擇割腕自殺,結果……應該是沒死成。
一心求死卻死不了,直接印證了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一萬年!
“禍害王楠”此刻已經斷定這裏不是監獄醫院,因為監獄任何房間的門窗都裝著網格狀鐵欄杆,這裏沒裝,最最關鍵的是:外人根本進不了監獄醫院。
所以這裏一定是地方醫院,一定是因為自己生命垂危,監獄醫院無法救治才轉院的。
唉……王楠尋死的心氣兒已經過去,現在剛2020年,還有幾年才能出去祭拜爸媽?自殺會不會加刑?處分是跑不了啦……
房間的門再次被“粗暴”的推開,這回湧進來好幾個人。
受到驚嚇的王楠哆嗦完之後拿眼一掃腦子又不夠用了……因為這些人全部是熟臉。
牛姨拉著一個孩子走到床前,指著病號大聲說道:
“你是叫金龍吧?你看看你把馬丁搞成什麼樣了,他現在連我這個媽都不認識了。”
真是牛姨,她的表情、嗓門、聲音、語速以及抑揚頓和印象中的目標全部吻合。
牛姨說完孩子又開始數落家長:
“老金,不是我不講理,你們自己說說,同學之間有多大仇才至於下這麼狠的手,要是我們家丁丁……嗚嗚嗚!”
牛阿姨說著說著被自己嘩嘩不止的眼淚給打斷,金龍的父母則一個勁兒的賠禮道歉說好話。
不止牛姨,金龍以及他的父母王楠統統認識,王楠剛要開口詢問,屋裏又走進來一個人,這位還是熟人。
馬叔手裏拿著一堆單子剛進門,正瞧見老婆哭的稀裏嘩啦,眉頭一皺說:“丁丁隻是摔了一下,你至於哭的這麼淒慘?”
牛姨可算找到了最合適的發泄口,她衝著老馬怒吼道:“就摔了一下,說的輕巧,去看看兒子還認不認識你這個爹?”
老馬被這聲怒吼的搞的頭皮直麻,滿頭霧水的來到床前正要說話。
比他更懵逼的王楠先開口了:“馬叔,你們好年輕,難道是……吃了某種仙丹?”
馬-叔-仙-丹!老馬聽完險些昏倒,兒子滿嘴說的什麼胡話。
“馬丁,在這個場合瞎胡鬧,爸肯定揍你!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讓著你,這回不行,你看你媽都急成啥樣了,快點承認錯誤,說你沒事。”
他說話的同時向前探身,習慣性的去摸兒子腦門。
王楠輕輕一閃,自己也過了四十,眼睜睜的讓另一個四十歲的人像摸小孩子一樣摸腦袋很不適應。
老馬沒有摸到兒子,而且明顯感受到兒子在躲閃。
再看那眼神,似乎和以前的丁丁有些不一樣,他的舉動明顯是對自己有戒心:“兒子,你真的忘了自己是誰麼。”
在場的所有人除王楠之外,都非常確定以及肯定此時的人物關係,王楠的表現被他們定性為:極不正常。
“馬叔,別跟我開這種玩笑行嗎,我非常清楚自己是誰,我是……”
馬叔也激動了:“你清楚個屁,來來來,你說你是誰?”
“我是……”王楠沒有說下去,潛意識提醒他閉嘴:問題可能出在自己身上,這個屋裏的所有人都是幾十年前的模樣,所以我……應該是穿越了。
王楠越想越肯定、肯定到全身血液奔湧上頭:我回到了至少二十年前,我現在長什麼樣,我有沒有變年輕。
“鏡子,誰能給我來麵鏡子。”王楠急切的向周圍的人索要,見他們全部是一臉愕然的表情後幹脆坐起身想要下床自己尋找。
“你別動!要鏡子是嗎,我去找。”牛姨也正好想讓他自己照照。
“好的謝謝,麻煩快點。”若不是旁邊有人王楠早就癲狂了:我不但沒死還穿越啦,哇哈哈哈……嗚嗚嗚……嘎嘎嘎……
就在牛姨拉開門要去尋找鏡子的時候,從外麵又走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