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方見槿去了單位,旁敲側擊地詢問了夏竹,瞧著夏竹的反應,方見槿覺得她應該並不是牧宛凝口中的於橙。
那於橙會是誰呢?
這件事毫無頭緒,上線流浪貓狗模塊的事情卻耽誤不得。
方見槿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進了公眾號後台,進行編輯。
等到下午下班後,她又約了昨天曝光寵物店買賣流浪貓狗灰色交易的生活頻道的記者,以及牧宛凝一起聊天。
和記者聊完已經是晚上八點,方見槿這才回了盧珊珊家。
盧珊珊難得下了個早班,看到方見槿一臉疲累,她忍不住問道:“你那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今天約了記者,明天晚上報道就能出來,到時候配合上線就行。”方見槿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捂著肚子。
盧珊珊見她臉色不太好,立即去燒了水。
十分鍾後,她弄了一碗生薑紅糖水,放到了她麵前,“趁熱喝了。”
“愛死你了。”方見槿捧起碗,吹了吹,然後慢悠悠地將一碗紅糖水喝下去。
喝完後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後打開包,將簡修家的床單和被套拽了出來。
“這是什麼?”盧珊珊滿臉問號。
方見槿咬了咬唇,“這個……簡修家的床單。”
“什麼東西?”盧珊珊有些懵,緊接著看到上麵的血跡,這才反應過來,“不是吧,你昨晚在他家住的?”
“嗯,說來話長。”方見槿抱著床單去了她家衛生間,“我要趕緊洗幹淨了還他。”
盧珊珊連忙跟著去到衛生間,主動給她拿了一個盆,“你往右邊,用熱水。行不行,不行我幫你洗。”
“算了,別,沒那麼虛弱。”方見槿可不好意思。
“那快點兒說說怎麼回事唄?”
“呃……”
最後,方見槿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交代了。
盧珊珊忍不住講道:“這就是老天爺幫忙留人啊。”
“不過好尷尬啊,我把人家床單都弄走了,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變態。”方見槿認命地搓著床單,床單上難以清洗的血漬讓她無地自容。
兩人隨後斷斷續續的聊著天,到了最後,盧珊珊忍不住問:“小槿,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方見槿將去掉汙漬的床單和被套放到了洗衣機滾筒裏,又放了洗衣液那些,一邊摸索洗衣機的按鈕,一邊回道:“沒想好,順其自然吧。”
盧珊珊上前幫她調好洗衣機,“你啊……”
“我好累,先去躺會兒。”方見槿卻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精神萎靡。
想到今早離開的時候,簡修掙紮著從沙發上起身坐到輪椅上的場景,她心裏就十分難受。
“你沒事吧?肚子痛得厲害不?”盧珊珊問她。
方見槿搖頭,然後趴在了沙發上。
肚子其實是有些隱隱作痛的,但她不想讓盧珊珊擔心。
每個月都要經曆的事情,好像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卻好像難以忍受,側躺在沙發上,鼻頭一酸,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而腦海裏莫名其妙地就浮現出了簡修坐在窗台上形單影隻的樣子。
想到這裏,她將頭埋得更深了一些。
盧珊珊走過去,本來想提醒她去床上躺著的,結果發現她埋著頭縮在一起,頓時有些擔心,“怎麼了小槿,是不是痛得很厲害?”
方見槿搖了搖頭,不說話。
她這樣不說話,盧珊珊就更擔心了。她連忙坐到方見槿身旁,伸手把住她的胳膊,將她翻轉過來。
這一動,就看到她眼眶裏竟然有淚。
“要不要我給你拿止疼藥來?”盧珊珊急忙問道。
方見槿被她翻過來,心中頓時酸澀不已,一下子坐了起來,抱住了她,然後控製不住情緒地哭了起來。
“你這次怎麼這麼嚴重?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盧珊珊講道。
誰知道方見槿隻一個勁的搖頭。
“小槿,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盧珊珊心裏沒底。
“沒事。”方見槿隻緊緊地抱著她。
“你有什麼事別一個人憋著,你要給我講。是不是流浪狗救助群那邊的事?”盧珊珊實在是不知道她究竟為什麼哭,但能讓她哭的,她覺得除了肚子疼,大概就是流浪狗救助群那邊的事。
誰知道卻聽到方見槿含著哭腔問道:“珊珊,你說老天爺為什麼那麼殘忍?為什麼要奪去簡修的雙腿,為什麼要剝奪他站立的權利?”
盧珊珊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小槿,你……”
“我隻是很想不通,那麼優秀的一個人,那麼善良的一個人,為什麼偏偏……老天爺偏偏要這麼對他?”方見槿哭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