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行動並沒有什麼高明的地方,完全就是幾個最簡單的搏擊動作的結合,手中所拿的也不過是一把巨大的冷兵器,甚至並沒有動用其他的古怪科技,因此純粹就是最原始粗暴不過的*,然而與之相對的,是其威力簡直稱得上是可怕。

就是在這樣的追擊中,顧凜深堅持到了現在,他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然而繃緊的神經和超量的消耗已經讓他漸漸的心生疲憊了。

而待看到那具機甲——暫且就叫它機甲吧,明明身處看不見他的死角,卻在短暫的左右扭頭巡弋之後,最終還是將腦袋鎖定了他這邊並且堅定的邁步過來,顧凜深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該死,他敢打賭這東西裏絕對裝有類似於生命探測係統一類的儀器,而且極其敏銳,否則怎麼連他閉住氣息都沒有絲毫用處!要知道,閉息之後,他在感知中應該是與死人無異的。

麵對這種東西,他還是太弱了,如果能夠變得更強些的話……顧凜深已經發現,就算通過這段時間的對抗,他已經看透了這具機甲攻擊的套路,甚至能夠找的出其中破綻,不需要多加思考,心中就有著數十種對策浮現,然而他的身體卻往往跟不上……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於習武之人,這大概是最大的悲哀。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敏銳的視力讓他能夠在一瞬間之內看清地形……然後他心中不由一冷。沒有退路了,他身後的每一條路最終都通向的都是一麵斷牆。直插天際的光滑牆壁讓顧凜深沒有絲毫把握覺得自己能夠順利翻越。

眼看避無可避,顧凜深深吸一口氣,突然間反而覺得自己又輕鬆起來了。沒有了退路也就是沒有了顧慮,對他而言,與其被這東西逼入死角不得不束手就擒,然後無力反抗的去麵對未知的處置,還不如順應他心中一直燃燒的火焰放手一搏,哪怕是死,也是痛快淋漓的死,至少,他得給這個大東西留個紀念才行。

輕撫了一下身側的古劍,顧凜深的心中平靜了一些,這是族中代代傳承的珍寶,幾年前因為他的武道已經半隻腳邁入了至臻之境,從而作為特殊獎勵到了他的手上。

而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隻要手中握著自己熟悉的夥伴,那就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顧凜深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他已經不再壓抑潛藏在自己心中的戰意,甚至連嘴角都忍不住亢奮的微微揚起。

專注的盯著機甲的一舉一動,顧凜深主動躍出了自己被遮擋的位置,拔劍、俯身、衝出、跳躍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在機甲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騰起到半空,而當機甲終於做出防禦動作之前,他就已經借助尚未斷絕的衝力再傾全身之力,對準機甲的右膝關節節點處舉劍斜刺,硬生生的將機甲右膝的一片巨大裝甲直接斬下!

這瞬間迸射出的大量碎片甚至濺到了幾十米之外建築的外牆上,輕而易舉就深深嵌入其中。

而伴隨著巨大甲片砸落到地上的巨大聲響,顧凜深也穩穩地落地。他惋惜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古劍——這柄他所珍愛的神兵利器此刻刀刃上出現了巨大的缺損,已經算是徹底的廢了,而且此刻他手上因為巨大的衝力,也已經疼痛到痙攣個不停了,甚至有些握不住劍。

但更讓顧凜深可惜的是,這樣奮力的一搏,他竟然隻斬下了它關節上的裝甲,暴露出了毫無防備光禿禿的銜接處來,卻並沒有傷害到它關節的根本。

然而,不論是疼痛的雙手還是殘損的古劍,都讓顧凜深明白,他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了,他隻能死死地盯著機甲的破損處,視線灼熱的能夠在那裏燒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