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家吧。”楊嶽在一座二層的酒樓前停下腳。
楊雲也有點餓了,和自家哥哥也不客氣,一起進去找了個座位,點了一堆酒肉。
店家先給切上來一盤醬黃牛肉,幾式冷盤,又溫了一壺酒。
兩人端起酒杯,先盡飲了三杯。
“行啊三弟,以前倒沒發現你好酒量。”楊嶽兩眼放光,跑海的漢子,哪裏有不愛酒的?
一邊放開了吃喝,一邊聊天。
“王老板到底怎麼回事兒?”楊雲問道。
“也是天有不測風雲,我跟的船舊了,王老板拿出家底,又借了錢買了條新船,結果一年不到還沒有回本,這次就連船帶貨折在海裏了。王老板還要撫恤船員水手,欠了一屁股債,隻能把這條船賣了。”
“說是還沒有出手?”
“王老板要價高,幾個買家又嫌船舊,聯著手壓價,僵在這裏了。”說罷歎口氣,“喝酒喝酒,海裏頭風險大啊,王老板還是村裏的首戶呢,這一下子就傾家蕩產,也不知村子裏他家那兩百畝地能留下來不。”
“那你們開不了工了?”
“是啊,船又賣不出去,債主盯著也不讓出海,我們一幫子人天天都在合計路子呢。今天幸好你來了,我本來打算過兩天就回趟家,那就錯過去了。”
這時酒菜都上全了,楊雲扯開腮幫子一頓海吃。
剛開始楊嶽還跟著一起喝酒挾菜,過了一會兒沒動靜了。
楊雲抬頭,看見楊嶽筷子頓在半空,眼睛睜得銅鈴一樣。
楊雲摸摸鼻子,看看空了七八成的一堆碟子,有點尷尬地笑道,“最近不知怎的,食量大了不少。”
“能吃是好事,”楊嶽回過神,喊道:“小二——再切兩斤熟牛肉,六張大餅上來!”
一頓酒喝罷,楊雲帶著二哥到範家認了認門,範駿很給麵子地同楊嶽也攀談了一陣。
楊嶽走時,看四周無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錢囊,塞到楊雲手裏。
“拿去買兩本書,再買些吃的多補補。”
微捏了一下,感覺是幾小錠散碎銀子,錢囊有點破舊,還隱隱能看見一些汗漬,顯然是二哥貼身藏著的。
上一世,就是這些銀子供自己來的縣城吧?楊雲的眼角微微濕潤了。
把銀子遞回去,“二哥,我也不和你客氣,我現在銀子倒不缺,這些錢還是回家給娘收著吧,這些年爹娘太苦了。”
從碼頭見麵開始,楊嶽就發現時隔一年,這個原來做事有點畏縮的小弟大不一樣了。
範駿算是縣裏的上等人家,可他言語間對小弟十分客氣,楊嶽也都看在眼裏。
深深地看了楊雲一眼,也不多說,“那成,我先回去了,過兩天碼頭的事結了我再來找你。”
“先等等。”楊雲開口道。
楊嶽停下腳。
楊雲也不說話,隻是就著初升的月色,仔細看著楊嶽。
“怎麼?”
“沒什麼,就是想好好看看你。”
又用力拍了拍楊嶽的肩膀,“二哥,多保重。”
“哈哈,好。”
楊嶽離開以後,楊雲一頭紮到房間裏,盤膝坐下。
沐著窗口灑落的月光,月華真氣自然而然的運轉起來。
將心神沉入識海,進入還真殿中。
寬闊的殿堂中央,赫然又出現了一個金色身影,周圍有幾道銀色光華激繞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