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隻有趙佳一個女兒,她的定親儀式自然是風光大辦,楊家自楊父以下人人都有封賞,雖然隻是些虛銜,但是朝廷一樣會給俸祿和官服,享有相應的等級和待遇。
楊父楊母都是正三品,楊雲被加封了一個三等寧海郡伯,相當於從四品。
一番繁瑣的禮節下來,楊雲即使是修煉者,也被搞得頭昏眼花,可是年老的父母卻精神振奮,渾然不以為苦。
短短兩年之前,誰能想到楊家今日的風光?三兒子不但當了官,還是高官,發了財,是大財,現在又要娶回一個如花似玉的公主,從一介草民搖身變成帝王家的親戚,這一切發生地飛快,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忙碌了一整天,卻連趙佳的麵都沒見著,讓想看看趙佳現在模樣的楊雲心裏癢癢的,不是個滋味。
到了晚上,總算稍微輕鬆下來,把身上像唱戲似的禮服脫下來,一個人跑到園子裏去透氣。
剛到園子裏,就看到一個黑影從牆頭翻了進來,那熟悉的模樣讓楊雲心中一動。
從拐角處閃出來,嚇得那個潛入者張嘴欲呼。
“別喊,是我!”楊雲小聲喊道。
“你要嚇死人啊!”趙佳嬌嗔道。
“嘿嘿,你怎麼跑過來啦?”
“折騰了一天,煩死啦,過來透透氣不行。”
趙佳的臉上的妝都沒卸幹淨,鼻頭上冒著薄薄一層虛汗,一張臉紅撲撲的,眉目如畫。
“你看我幹什麼?”被楊雲盯著,趙佳不好意思地說道。
楊雲卻沒有回答,拉上趙佳的手,“走,園子裏有菊花,我們看去。”
“你不用修煉了嗎?”
“晚點修煉也一樣。”楊雲說道。
趙佳心中一喜,乖乖地跟著去了。
十五的月光如水,靜靜灑在兩個人身上。
看著花,賞著月,攬著身旁的佳人,楊雲突然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很不錯。
“楊雲,你說我們以後會怎麼樣?”趙佳看著月亮,突然這樣問道。
“還能怎麼樣,和現在一樣唄。”
“可是我們會變老的。”
“不會的,我們是修煉者啊,怎麼會和凡人一樣。”
“修煉者也會變老啊,像我師父,這兩年就老了很多。”
楊雲無語了,修煉者想要擺脫生死桎梏,需要達到合體期。
合體期,多麼遙遠的一個境界,自己能像夢中那樣,修練到合體期嗎?趙佳呢,她能同樣修煉到合體期嗎?
楊雲剛想說話,園子外頭傳來一陣喧嘩,有人在高聲喊著寧海郡伯四個字,楊雲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有人在找自己。
“我先走啦。”趙佳說完身影一閃就消失在花叢中,楊雲來到外邊,看見一個太監正急得滿頭大汗。
“郡伯爺,您在這裏呀,快——陛下急召您去宣化殿議事。”
來到宣化殿外,遇到同樣急行而來的右相田院中,兩個人見了略一拱手,分出先後向殿內走去。
兩旁一字排開的禦林軍,顯示出和以往不同的氣勢,空氣中有一絲緊張的氣氛。
進了宣化殿,手臂粗的蠟燭將大殿裏照耀得恍如白日,太師高遠、左相李蒼讕、太尉薛明義和其他幾位重臣已經到了,正一臉嚴肅地正襟危坐。
楊雲資曆最淺,在最後邊坐下,不一刻吳王從屏風後邊轉了出來,高坐在王座上。
“眾位愛卿,孤剛剛收到急報,事關重大,所以召大家來一起商議。”
幾位大臣互視一眼,左相李蒼讕頷首問道:“請問陛下,是何大事?”
“北梁發兵南侵,大軍前鋒已經攻入壽南。”
“什麼!”“什麼!”
雖然之前的幾個月,北梁南侵的跡象已經越來越明顯,可是當這件事情真得發生的時候,所有人還是被震驚了。
北梁上次大舉南侵是六十年前,那個時候殿中年紀最大的太師高遠也不過是個孩童。
六十年間,北梁要大舉南侵的跡象也發生過兩三次,不過最後都被證明是虛驚一場,這次是真的狼要來了嗎。
“陛下,消息確實嗎?北梁是真的舉國之力的南下,還是隻在邊境小打小鬧?”盡管知道消息不太可能出錯,右相田遠中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
“大陳來的消息,壽南境內出現的北梁大軍已經超過二十萬,打得是伏遠侯常青的旗號。”
壽南是大陳北方邊境的重鎮,此城一失,一路到天瀾江都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因此大陳一向是駐有重兵。
常青是北梁的百戰名將,他的旗號出現在壽南這種要害地方,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
“這次北梁的動作非同小可,估計明天大陳求援的國書就會擺在孤的案頭了。”吳王趙翰光說道。
大陳軍力不如北梁,在遇到這種舉國大戰的時候,按照慣例都會征調屬國的兵馬。吳國是距離天寧城最近的一個屬國,更是首當其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