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厲霆杵著拐杖主持這場宴會時,場麵一時間帶著幾分尷尬。
沈嬌嬌淡然自若地朝他獻上賀禮。
參加宴會的人哪個不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的聰明人?
正主都不覺得尷尬。
他們看戲的更加不會感到尷尬了。
厲霆則感慨良多地瞧著娉婷秀雅、如一朵盛開的嬌花站在人群裏能一眼注意到的少女,又瞧了眼她身邊守護姿態的青年。
“這次,老夫是要宣布一件事。”
白發蒼蒼的老者說話時鏗鏘有力,身姿挺拔,脊梁骨就像一把永遠不會彎的尺子。
厲霆已六十歲高齡,他老年得子,又因晚年痛失愛子,被淒楚蒼涼染白了不少發,這才看起來像古稀之年。
“雖然太過倉促,但是老夫找到了厲幽。”厲霆的蒼老的臉上肉眼可見愉悅。
眾人正想恭喜厲老爺子終於找到兒子流落在外的骨骸,隻見他豁朗地抬著嶙峋的手向暗處招了招。
一個與厲老爺子長相七分像的壯碩男人上台站在一起,隻是他臉上有一道從額頭一直蜿蜒到左臉下方的猙獰的蜈蚣傷疤。
大家麵麵相覷卻都知道要變天了。
“老夫已然老了,不行了,天下以後還是年輕人的地盤。”厲霆渾濁的雙眼掃過嘈雜的人群。
隻是看向臉色難看的厲臣一黨時,鷹眼瞬間銳利起來,“從今往後,厲幽將接班我的位置。”
厲幽安靜地站在台上麵不改色地掃過眾人變換的神情,最後,與懶洋洋依偎在霍決身邊的沈嬌嬌的一雙含笑眸一觸即分。
“可……”厲臣黨群龍無首,麵對獨斷專橫的安排一時焦頭爛額。
他自恃地杵著拐杖,挺直脊梁骨,鷹眼銳利地鎖定了焦灼到滿頭大汗的青年,幽幽道:“老夫老了,難不成老夫的這點話都沒人願意聽了嗎?”
“……”
場麵一時冷下來了。
他又哈哈大笑,道,“大家不要太緊張,厲幽的能力,大家以前都看在眼裏的。”
“我們將和大家開展更多的合作。”
“以前的友好合作也會繼續下去。”
說完,他微笑地端起旁人遞給他的紅酒舉起後喝光。
眾人各懷心思地舉杯慶祝。
沈嬌嬌也舉起了一杯香檳,嘴角揚起了詭異的彎度,朝著厲幽遙遙地舉杯示意。
厲幽安之若素地朝沈大小姐點頭致意。
【恭喜。】
兩人的同一時間嘴型相同,各懷鬼胎。
厲臣黨焦灼地給他發消息。
然而厲臣卻懷中溫香軟玉,好不快活。
霍決抱著泛著倦的沈嬌嬌來到休息室,她掩嘴秀氣地打了一個哈欠,湊到他耳邊吹起癡笑纏綿道,“你和那個穿著紅西裝的男人是什麼關係?”
霍決聞言下意識眉頭一跳。
“不認識。”
冷清溫雋的聲音幹淨利落。
“那你離他遠一點。”沈大小姐嬌氣地攬著他的脖子道,頤指氣使道,“他一看就不是良家男,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