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半夜的聯手作戰,裴大郎已經對木桃十分信任了,他看起來與裴二郎十分不同,雖然沉迷於賭博,但對人還是極和氣的,笑起來還略有些憨憨的。
裴二郎有些乏了,坐在賭場旁邊的胡床上休息,準備等天亮解了宵禁回家去,一邊吃些茶點,一邊同木桃說話,“你是二郎的朋友嗎?你怎麼進得來的?”
“是啊,我來尋人的,沒有找到,不想遇到了大郎。”木桃答道,她猜想這種地下賭坊,沒有熟人帶著,基本進不來的。
“你找什麼人啊。”裴大郎問。
“兩個年輕郎君,一個身形瘦高,濃眉星目,皮膚略黑,說話語速比較快,還有一個個子也很高,不過比之前那人略矮一些,文質彬彬,眉清目秀。”木桃反正也是胡謅,索性將趙玖與竇三郎兩人的相貌描述了一番。
“你這麼說的,我倒好像在哪見過。”裴大郎想了一下,但沒想起來,他大概是困了,打了個哈欠,忽然他想起來說,“我知道了,你跟我來。”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出他們進來的那個暗道,先前那兩人已經各趴在一邊休息了,一人抬頭看看是裴大郎也沒有過問。
他們走出房門,又從正中間那個屋子穿過去,天空微亮,木桃比昨晚更清楚地看出這裏是一處破敗的人家,房子幾乎都空置著,他們繞來繞去,走到了一間偏廂小屋門口。
裴大郎讓木桃在外麵等著便進去了,過了一會他又出來問道,“你要找的那兩個人,是不是有一個姓竇?”
木桃點點頭說,“正是。”
“你等下。”裴大郎轉身又進去了,木桃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猛地推開房門衝了進去,果然不出所料,房中那人的左臉上果然有一塊碩大的紅色傷疤,正抱臂站在床前,旁邊床上還放著一個包袱,正是冉六。
兩人看見木桃衝了進來,都嚇了一跳,但冉六隨即發現不過是個小孩,冷笑道,“你一個黃毛小兒,也想來抓住我?”
“我又不是官府的。”木桃毫無懼色地說道。
“那你也想找那本子?哦,對了,你們是一起的。”冉六哼了一聲。
“我就是好奇,你一個在樊梁湖上暴風雨天幫助人出行的人,怎麼會為了一點錢財去殺人呢?”木桃說道。
“哼,我冉六行於天地之間,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你管我為什麼!”冉六說道。
“你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也不至於就躲在這裏啊。”木桃輕輕一笑。
“那些捕快煩人的很,我在這裏休息兩天。”冉六哼道。
“我們為了那本賬冊從揚州跑到這裏。”木桃說道,“竇三郎更是為了那本賬冊千裏迢迢從潞州來到揚州,因為那賬冊背後的人所做的事,無數的百姓手中的錢貶值,辛苦賺來的錢打了水漂。”
“那又與我何幹。”冉六嗤笑道。
“冉六郎在樊梁湖上,風雨天運送客人,有時候哪怕不收錢也急人所急,俠名遠揚。”木桃看那冉六十分抵觸,趕緊送上了一頂高帽子,“我知道你因為拿了賬冊才被人栽贓,心中不悅,但此時若不拿出賬冊,便正中了對方的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