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沈狀元沈文霄?嘖嘖。”
“還真沒看出來,方才竟然沒有注意到他。”
“是哪位姐姐把他推下來了?好潑辣。”
沈文霄一張老臉已經紅透了,他爬起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上去可笑極了。
“噌。”
韓楚拔出長劍,劍身映著燈火,喧囂聲戛然而止。
離京的街麵上,武者不得動鐵器,修真者不得用法術,這是鐵則。
然而韓楚哪管那麼多,他左手舞劍,右手斟酒,舞了朵劍花,劍花驟然散裂,分出數十道劍氣,斬落無數儒冠,落發飄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豎子怎敢!”
儒生都怒了,這莽夫是想找死。
韓楚微笑著就要站起來,心平氣和。
“韓兄不可!”沈文霄連忙壓住韓楚肩頭,讓他坐了回去。
“我不輕易出劍,本來今晚是要見紅的。”
韓楚有些遺憾,身體裏有一股煞氣,疏解的方法隻有兩種。
他不想通過雙修發泄,隻能挑幾個倒黴鬼出出氣。
“算了,那接下來就由沈兄頂著了。”
“頂?我看你怎麼頂。我已經叫了供奉院的執法隊,你們準備吃牢飯吧!”
話音剛落,一道遁光就來到門口,走進來一支穿著黑底銀紋製服的修士。
“何人在此生事?”打頭的修士板著臉問道。
“二舅,他剛才用妖法斬了我們須發,我們明日還怎麼去各部報道?”
沈文霄連忙解釋道:“這是韓兄喝醉了,沈某向諸位賠禮。”
“賠禮?賠禮有用還要我們做什麼,莫說你是狀元,就是成了大學士,也得遵循王法!跟我們走一趟!”
韓楚撥開擋路的沈文霄,從懷裏摸出一麵令牌,甩了出去。
治安條例管得了別人,怎麼管得了他?
“哼,我管你是誰家弟……原來是韓先生,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告退。”
執法小隊的隊長見到令牌,就認出了是煉器堂的牌子,連忙換成諂媚的表情。
煉器堂可不是小衙門,供奉院發放俸祿有一半是法器,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那群煉器師。
韓楚是管煉器堂倉庫的,深得大供奉欣賞。兩者一結合,這倉庫管理員就變成了掌握一半財政大權的人物。
得罪了他,下半年的配給還想不想要了?
“等等,你來的正好,我懷疑芳華閣惡意毆打朝廷命官,七品翰林,你知道怎麼處理吧?”韓楚隨意地說道。
沈文霄急得滿頭大汗,忍不住用神識和韓楚交流,“韓兄萬萬不可,你這樣我就真的見不到夢姑娘了。”
韓楚邪邪地給了他一個眼神,“我老家有句古話,舔狗不得好死。想要人家姑娘的身子,你還要什麼臉麵,待會看我殺上去,把人直接送到你懷裏。”
“你……你,唉。”
而另一邊,卻出了點岔子,小隊長臉色陰晴不定,猶豫好一會,才說道:“一樓的事好處理,再往上就……韓道友有所不知,皇子也常是這閣中的貴客……嗬嗬。”
言下之意就是韓楚比不過芳華閣背後的大佬,還是少生事端。
“沈兄,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這閣中能讓皇子流連忘返的,恐怕隻有你的夢姑娘了吧。”
這是殺人誅心之語,沈文霄這樣的人向來潔身自好,稍微聯想一下,恐怕就會惡心吐了。
隻要心中有了厭惡的情緒,無論之前有多喜歡,都無法彌補這道裂痕。
沈文霄的臉色果然變了,變得十分糾結。
倏然,樓上傳出一個聲音。
那聲音若有如無,卻讓在場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我夢芳華的名聲,不是可以隨意中傷的,沈公子交友不慎,日後不必來了。”
隻這一段話,就讓人聽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不由得升起憐惜之意。
沈文霄再次淪陷了,韓楚眼底卻泛過一絲寒光。
好熟悉的味道,這種控製情緒的方法似乎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