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昭陽壓陣,韓楚見太後時沒有出什麼岔子。
回到東宮時已經是黃昏了。昭陽忽然來了興致,要韓楚陪她去閑逛。
韓楚欣然應允,兩人喬裝打扮,出了宮。
昭陽公主換上淺粉色的衣裙,配上掛在脖子上靈玉,清純如許。
韓楚則還是習慣一襲青衫,低調的同時,很有氣質。
兩人並肩而行,走在繁華的夜市上,自身便成了風景。
韓楚不願引人注目,昭陽卻十分享受這種感覺。她抱著韓楚的左手,輕輕的搖晃著,溫馨而明快。
吃著糖葫蘆,放過河燈,兩人站在石橋上看星星,祥和安寧。
忽而,夜市最熱鬧時刻來了,無數煙花呼嘯著飛起來,照亮幾片雲朵,璀璨了整片星空。
一個青衫士子朝韓楚走來,“有殺手來了。”
昭陽公主挑起眉頭,真是掃興,“暗衛會解決好的。”
“你們還留在這裏,有什麼危險就不說了。那些人在鬧市裏動手,終歸會傷了路人。”士子淡然道。
“那依你之見,我們要去哪?”韓楚微笑道。
“跟我來吧,”青衫士子回答道。
三人穿過密集的人群,進了悅賓樓。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紀文,這裏是我家的產業,兩位殿下盡可放心。”
紀文引著兩人上了三樓,選了一處能看煙花的房間,又上了香茶瓜果。
“你是紀家的人?”昭陽公主收起自己的小脾氣。
“我是紀如嫣的二哥,”青衫士子笑道。
紀如嫣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紀家小姐,給丁明修師父續命的醫仙。
紀文對韓楚說道:“我這次來,是小妹讓我給你遞句話。”
韓楚笑道:“什麼話?”
“你做不做奇怪的夢?夢裏經常飛天遁地。”紀文說道。
昭陽公主聯想起太子哥哥讓她找的人,心中升起一點怨念。
本來這世上,隻有她和太子哥哥有小秘密,現在又多出個紀如嫣,而且太子哥哥也不願說出這個秘密。
紀文瞧了昭陽公主一眼,他哪裏看不懂兒女之間的小心思,冷笑道:“別以為誰都把他當寶貝,南陳的國祚也沒幾年了,我們紀家的掌上明珠,可不會被許給他。”
昭陽公主橫眉倒豎,她可見不得自己哥哥被人貶低,正準備把這個書生閹了,韓楚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真氣散去。
“你們的寶貝終究是要許人的,你們準備許給誰?”韓楚笑道。
紀文自覺失言,不說話了。
想了想,韓楚自言自語道:“南陳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概又是物色了哪一個有野心的世家。不對,以你們的地位,完全不必親自下場,等決出優勝者,紀如嫣自然就是皇後。”
“做這樣打算的,又不止我們一家。佛教的淨念禪院、慈航靜齋,道家的正一、三清,還有江南諸派,各大世家,都做著準備呢。”紀文冷笑道。
“你以為在我皇兄手裏,南陳不能中興?”昭陽公主怒道。
“如何中興?南陳現在已經是個爛攤子,不下猛藥,必死!下猛藥,猝死!”紀文反駁道。
眼睛的餘光,卻掃到韓楚拿出紙筆,在做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