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在蘇州城紮下根,韓楚第一件事,就是訂購了海量鐵製農器。預備在來年開春,半賣半送給治下的百姓。
不論如何,他是惡了所有的世家門派,當然得對自己的基本盤好一點。
剩下大半個冬天,他隻做了兩件事,一個是修路,第二個是水利。
一個方便商人,一個有利農民,兩件事一做完,他就握住了九成的人心。
與此同時,馮全又在幹嘛呢?
他在羅織罪名,逮捕文大人以及他身後一係列官員,弄得天怒“民”怨。
各大門派不等過年,就齊聚下京,商討對策。
天啟十九年,除夕,舉國歡慶。
下京城西,鳳來閣。
一間上房裏,楊鶯兒在給韓楚剝橘子。
“你就這麼溜了,不擔心手底下那群人擁兵自重?”
韓楚看著街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樣子,看不出這個國家半數國土都淪陷的氣象。
“當然不擔心,他們入了我門下。”
楊鶯兒放下橘子,支起下巴,打趣道:“入了你門下?那又如何。”
韓楚回過頭,自信一笑,“入了我門,敬我為神!”
“淨吹牛,你現在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今天的下京日報上,有個叫蘭陵笑笑生的家夥,給你取了個玉麵血手的外號,聽起來真惡心。”
楊鶯兒現在機智多了,絕口不提和他學東西的事。
“任由他說去,對了,文昌靜什麼時候死?”
楊鶯兒又翻開報紙,瞧了瞧,回答道:“馮全說初一到初七,都是大家辦喜酒的日子,他要在初八正午時分斬了文靜心,請大家到西市八角胡同,一起品鑒。”
韓楚走過來,一口吃了橘子,鼓著嘴,想了半晌。
慈航靜齋的元宵會,他是有準備的。現在因為馮全的事,添了一些變數。
不過問題不大,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吱呀一聲,開了門,項季滿嘴酒氣跑了進來。
他臉上紅撲撲的,精神煥發,八成是去了秦淮河。
“韓老弟,你可知道外麵是什麼情形?”
楊鶯兒瞅了他一眼,捂住鼻子,“你個色老鬼,讓你去看看各大門派的弟子,誰叫你去喝花酒了?”
項季不以為意,笑道:“花坊船上的消息才多呢!你可是沒見到那個叫鳳雪柔的清倌人,把那些大派子弟迷地魂飛天外去了!”
楊鶯兒橫了他一眼,不聲不響地從衣袖取出一把短袖劍,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你不學好,別帶上他!不然我閹了你。”
韓楚微笑著,忽然轉過頭。
“小妹妹,姐姐教教你,男人可不是這麼玩的!”
忽而房間裏多出來一個白衣美婦,身上披著薄薄的輕紗,雙手環著一條蕾絲邊的綢帶,長得妖媚,聲音更像是個妖精。
她是誰?
門又開了,秦若思持劍走了進來,輕輕一歎,“若思見過陰後。”
項季連忙躲在一邊,不敢出聲,都是天級後期往上的猛人,他實在頂不住,也不敢頂。
更何況她們好像是尾隨他,找到的這裏。
“你就是陰葵宗的陰後?”楊鶯兒眯著眼,淡淡問道。
韓楚不慌不忙地走到楊鶯兒背後,拍了拍她的肩頭,一句話也不用說,表明了態度。
陰葵宗的情報網可不是蓋的,楊鶯兒那點恩怨早就被查清楚了。
“韓先生準備和我們陰葵宗開戰?”
陰後輕輕拍了拍手,又走進來一個和秦若思一般年紀的白裙女子。
論相貌和秦若思不相上下,卻比她更加誘人。這便是陰葵宗的聖女,夜輕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