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受到水裏病毒正在侵襲他的身體,電子手表上的數值即將跳到四,屆時它將會發出攝人心魄的黃光。
“狀態很不好吧,親口承認罪行,我們給你一個痛快的。”
月媚塗抹著粉色的口紅,臉上的酡紅還沒有散去,很明顯,她剛才經曆了一番運動。
石健無聲地笑笑,這世道,誰也不比誰活得輕鬆。
他以前出賣自己的尊嚴,給別人充作走狗為生。
這女人除了是自淨者外,能賣的東西比他多一樣,所以站在上麵的是她,困在水下的是自己。
石健不回答,月媚並不著急。再凶猛的老虎,多關上幾天,終究會變成綿羊。
聽見腳步聲漸漸遠離,石健把耳朵貼在牆壁上,確認她是真的走了。
從水裏抬起腳,誰也想不到一個這樣魁梧的身體,柔韌程度也能好成這樣。
黑色的皮靴並不是單純為了好看,它裏麵藏著一柄銼刀。
瘮人的摩擦聲在水牢裏回蕩。
不久,哢嚓一聲,石健的左手解脫下來。
脫困的速度大大加快,隻過了一刻鍾,石健便掙脫了束縛。
他沒有猶豫,一頭鑽入水中,順著管道來到排水口。
這裏非常寬敞,四通八達,可以去往黑市任何一處角落。
早在脫困之前,他就想好了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他直接回到自己的地盤,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藏東西,不是等閑之輩能找到的。
換上自己最喜歡的黑色皮大衣,戴好黑色小羊皮手套,找出了那一管藍色藥劑,和藥劑並排擺放著的,是一管紫黑色的液體。
戴好墨鏡,他走了出去。
小弟們皆已熟睡,他們每個人都住著單人間。
石健從兩排宿舍走過,心中沒有半點留戀。
他用一根鐵絲撬開所有房門,進入出口處一間單人間。
他不知道床上的人是誰,隻看見一個後腦勺。
鋼管裹著布料,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一棍揮過去,人已經去了半條命,徹底昏厥。
紫黑色的血液順著針管紮進血管,手表開始泛紅光。
走出這裏,石健丟下一枚高爆定時炸彈,又拉上了鐵絲網門,鎖得嚴實,再回到排水空間。
半分鍾後,屍變完成,尋覓著血肉氣味的喪屍輕而易舉地推開了其他房門。
不久,淒厲的吼聲傳遍整個堂口,然後在轉化為野獸的嘶吼聲。
沒了武器,丟了防具,再來一個措手不及,普通人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成為它們中的一員。
嘶吼聲越來越大,忽而擠上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耳機裏隻剩下滋滋的聲音。
石健把耳機關了,一切正在計劃之中。
密閉空間內,大量喪屍成規模死亡,對於自淨者都是一場噩夢。
三都堂完了,混亂一直傳遞到夜夜笙歌的三江聯。
敢來黑市玩的主,就沒有一個在意危險的。
在這裏,紅光也不稀奇,黃光更是司空見慣。
所以當他們發覺,一股濃度極高的病毒順著爆炸的氣浪衝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酒保還沒有耍完手裏的冰塊,變異的侍者小哥就已經把指甲插進他的喉嚨。
揮金如土的豪客,上一秒還在享受兔女郎的豐腴,下一秒就被咬斷了頸部動脈。
順著搖滾音樂亂舞的俊男靚女,將歌舞場變成了屠宰場。
天堂到地獄,往往隻有一線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