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具了安雅的死亡報告,證明那具燒焦的屍體是安雅夫人。
他終日惶恐不安,擔心有一天秘密會被發現,於是辭去禦藥師的職務帶著兒子到鄉下去開了一家小診所,希望能夠平靜過生活,可是安雅不放過他,繼續讓他研製一些毒劑,一步錯步步錯他隻有妥協,後來安雅看到他兒子的天賦帶走了他的兒子,一別八年,等來的是兒子早已經離世的消息,他做錯什麼了,他隻是不想妻子太痛苦,隻是想保全陳家的名聲。
勞拉轉過頭,默默擦眼淚。
黎暮雪仰起頭,強行逼退眼中霧氣,哀痛中多了幾許戾氣。
直到陳中河離開黎暮雪才問了他一句話,“你還想活著嗎?”有時候死比活更好,綿延無休的痛苦才能結束。
聲線清淺,她不想再給這個可憐的丈夫和父親以壓力。
陳中河站在門口,沒有轉身,蒼老微駝的背影淒涼楚楚,他苦笑一聲沒有回到繼續向前走,他這一生已經不由自己掌控,一步錯步步錯。
勞拉想要攙扶陳中河回房間休息,陳中河擺手拒絕,抬頭看著長長的樓道,“做你們該做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不為自己的錯誤買單。”他不會逃的,兒子最喜歡的兩條獵犬還在等著他。
黎暮雪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傲堅毅。
辦公室的門被關起來,勞拉靜立在燈光下,她此刻的心境猶如燈光下的影子幽暗深沉。
“帶陳中河到黎家去,把景洪換回來。”安雅隻有見到陳中河的屍體才會安心,她會讓她安心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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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暮雪坐在客廳沙發上,闔眸養神,小時候最喜歡這個位置可以看到玄關,見父親回來她主動為父親換拖鞋,父親摸摸她的頭頂,會笑著說,“我家雪兒最乖。”
明明知道她不是親生,待她比親生都要好,父親對景傑很嚴厲,對景洪過於無情,她曾經以為她是女孩所以父親才格外疼愛,得知真相以後她想不明白為什麼?
此時此刻坐在這裏,她幡然醒悟,愛就是愛,好就是好,父親對她好她也對父親好,根本不需要理由。
黎景洪獨自出現在黎家大門的時候,在外圍監視的人都很意外,沒有看到任何綁匪反而讓他們疑惑不解,綁匪如此輕易放人質回來。。。處處透著詭異。
黎景洪麵色蒼白,步路蹣跚走進黎家客廳,死寂的雙眼在看到黎暮雪的那一刻浮起些許波動,他張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黎暮雪神色如常,看到行動自如的弟弟沒有激動,沒有高興,更沒有怒火,無波無瀾的雙眸就像看著陌生人一樣。
寂靜無聲的客廳裏手機的響起顯得異常刺耳。
黎暮雪盯著手機屏幕許久,最終接聽。
“我以為你不會接電話呢?”依舊是用變聲器改變過的聲音,隻有詭異冰冷的口氣不變。
黎暮雪莞爾一笑,眉眼舒展,“不接電話,等著你把我們都炸死嗎?”聲音輕漫閑聊般輕鬆。
“你知道了還敢放黎景洪進來,有膽色。”對方不吝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