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蘇月七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縱然她想躲,但命運卻並不打算給她機會躲。
“你說話算話!現在讓你們的人退後, 讓韓羽他們上船。”蘇月七含淚看了楚廉一眼, 衝他搖頭, 讓他別做多餘的動作,然後才轉頭回蘇慶山的話。
蘇月七自己其實也把不準蘇慶山一定會為了她放人, 她也隻是賭一賭, 如今看來,她還是賭贏了,這多少讓她心中有些安慰的。
楚廉忍痛帶著一行人上了船。
直到船開走一段距離, 蘇月七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刀。
蘇月七背對著蘇慶山看著船緩緩開離, 沒看到蘇慶山正揚手一示意,便有兩名護衛來到蘇月七身後。
“給我追, 必要的時候弓箭手伺候,一個都不能放過。”蘇慶山一聲令下,隻見月河兩岸,突然鑽出來兩排弓箭手,個個拉了弓對準河裏的船, 隻等一聲令下,船便可被射成刺蝟。
蘇月七一聽此話轉頭驚恐的將蘇慶山望著:“你......一早就準備好了的?”
蘇月七悲痛欲絕, 她握緊手中的刀向蘇慶山快步走過去,但她隻走了幾步,便被人一個手刀劈暈了過去。
“將小姐送回府裏安頓,若她有什麼閃失, 唯你們是問。”
“是。”兩人得令,便將蘇月七抱上馬車,送回蘇府去。
楚廉眼睜睜看著岸上的蘇月七被劈暈帶走,心急如焚,但眼下他們的處境也並不樂觀。
蘇慶山這個老狐狸,什麼都算計好了的。
他先是用兵力拖住從月城趕來支援的影護衛軍團,但由於長期救災,他們的戰鬥力已是大大的被削弱了,根本不能與之抗衡。
而分散在其他城裏的影護衛,傳遞消息加上趕路的時間,大部隊路上即使不被耽擱最快趕來也要六日。
楚廉看著兩岸的弓箭手,和遠處廝殺的兵力,他沒想到的是,蘇慶山蓄養的兵力竟然有如此之多,他倒是輕敵了。
原本沒有營救韓羽這一出,他們也是準備這天走的。援軍趕來的時間他們能算,蘇慶山也照樣能算。
他們急,蘇慶山比他們更急。
蘇慶山的人在暗地裏一直派人打探他們的兵力,並想方設法攔截他們派出去傳信的人。
雖然最後傳信的人還是突出了重圍,但在鏡城本就不多的影護衛軍團也有損失。
眼下援兵未到,處於弱勢的他們,成了待宰的羔羊。
“我對不起大家,若不是因為我......”
“別吵,有沒有你,局勢都一樣,這可不是衝著你來的。”清野看都不看韓羽一眼,打斷道,此時他可不想聽到女人的哭哭啼啼,除了這岸上的弓箭手,這水裏說不定也隨時有可能出現一個大個子要他們的命。
2
蘇月七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隻覺腦袋發脹,後頸生疼。
她躺在床上環顧了一下房間,與那日待的蘇府不同,這房間的布置看上去很是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但好在還算幹淨。
蘇月七騰的坐起來,身子搖了搖,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這情形覺著倒像是高燒初愈的樣子。
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雲上,輕飄飄的。
她走到門口,試著拉了一下門,門不像她猜的那般,很輕鬆就被拉開了。
“你醒了?”門外正在紮柴火的老人,見到蘇月七開門出來,抬了一下頭問道。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蘇月七巡視一下房子周圍的環境,不解的問道。
“亂葬崗後山。”老人淡定的吐出這三個字。
“亂......”蘇月七嚇得倒退了兩步倚在門上。
“姑娘莫怕,心中清白,哪兒能見鬼。”老人笑著說道。
蘇月七頭皮一陣發麻,她此時瞅著四周,總覺得陰森森的,她甚至都懷疑眼前的老人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我為何會在這兒?”蘇月七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方才問道。
“受人所托。”
“蘇老爺?”
老人並未作答,繼續手上的活。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我得趕緊回去。”蘇月七說著想要離開。
“你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該走的人都走了,走不了的也還肯定走不了。”
“什麼意思?”
“你說的那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三天?你是說,我睡了三天?”蘇月七瞪大雙眼,這怎麼可能?
“那船上的人呢?”
“想知道結果,你可以自己去看。”老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回道。
送蘇月七來的時候,慶山隻跟她說了三日為期,成也好,敗也罷,三日便可讓蘇月七自行離開。
“你放我走?”
“吃完東西你便可以離開了。”
“不必了,我這就走。”她等不及了。
“你這樣子走不到半路就躺下了,你放心我不攔你,隻是你三日未進食了,你撐不住的。”老人拍拍手上的塵,轉身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