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鄀元虛起眼睛,點點頭,朝那個方向邁開腿,努力不成為累贅:“其實我很害怕,如果拿不到關鍵詞,我們就會死。”
“那樣我也會死,你並不孤單。”隻要能和小元在一起,*的滅亡其實沒那麼可怕,男人表現得很坦然,但不代表韓鄀元也能直麵死亡。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環視蒼涼的大漠,眼裏有些絕望的色彩:“好死不如賴活著,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別想那麼多,走吧,一會給你做吃的。”劉林東牽起他的手,找背陰的地方坐下,又從虛空倉庫中拿出水和食物,兩人一起吃。
隻要避免毒辣的陽光直射到身上,氣溫似乎能下降幾度,在陰影籠罩下,連砂礫也不再滾燙。韓鄀元貪涼,加上實在是走不動了,坐下就不肯挪窩,眼巴巴地望著男人,想多休息一會。但熬不住酷熱的不僅僅是他們,這塊巨石少說有十幾米高,在沙漠裏相當顯眼,別的玩家走累了,也會聚到這裏休息。所以補充體力後,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走不動我背你。”男人彎腰,示意他爬上來。
“還背我,你自己都夠嗆。”灌下半瓶水,韓鄀元打了個嗝,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他換個方向躺下,拿帽子扇風,表情有點迷茫:“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怎麼才能獲取關鍵詞,在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我們到底該到哪裏去,你心裏有譜嗎?要我說,這麼漫無目的的消耗體力,碰不碰得到綠洲不說,搞不好還會遇到遊蕩的怪物,不如留在這裏等待時機。”
他忽然消極起來,讓劉林東很煩躁:“那我守著,你再睡一會,睡醒了咱們就走,好不好?”
男人接過帽傘,替他扇風。
清爽的風迎麵撲來,韓鄀元算是舒服了,打了兩個哈欠,很快睡熟。該說他天生少根筋還是大腦不會拐彎呢,都這個節骨眼了,剛才還在擔心活不下去,現在吃飽就能睡得這麼香甜。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不用擔驚受怕。看著他安穩的睡臉,男人竟然也跟著鬆了一口氣,進入噩夢空間後的緊張和僵硬漸漸緩解。想那麼多幹什麼,找不找得到關鍵詞,會不會死都不是大問題,隻要在最後的時間和小元在一起享受每一分每一秒就好。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讓他原諒自己,從修就好。雖然他們的關係看上去依舊回到從前,但韓鄀元一直沒鬆口和好,鬧得劉林東心裏長了個疙瘩,每天都在不爽。
可他不願強迫他……
“小元,我好像變了,沒以前那麼霸道了,是好事嗎?”伏在他耳邊輕言細語,這改變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原來愛一個人,僅僅是用盡全力還不夠。我不再想囚禁你,剝奪你的快樂,因為,如果你不開心,我也不會幸福。”
“好深情啊,小元被你這麼霸道又凶狠的愛著,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身後傳來語調溫和,內容卻很刺耳的句子,驚得劉林東嗖地站起來,把大劍橫在胸前禦敵。來人是含笑,隻有他一個人,風把頭發吹得亂七八糟的,背了個大大的帆布背包,沒擺出進攻動作。他用手指梳理鳥巢般的亂發,一如既往地和藹可親著:“放鬆,沙漠太熱了,我沒準備遮陽的工具,想在這裏休息一下。”
說完,朝陰影邁了兩步。
“站住,這是我的地盤。”雖然那個人還是含笑,但直覺告訴劉林東,他有了本質的改變。雖然說不清具體的問題,但有股危險的氣息:“我不喜歡有外人在我的領地上閑逛。”
“劉先生,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中二病還沒治好,這地方寫你名字了嗎?”含笑事不關己地攤手,無視威脅,走到巨石邊坐下,從虛空倉庫中取出食物和水自顧自地吃起來:“勸你把劍放下,有時間防範我不如留點力氣去砍真正的敵人,你麵對的威脅比想象的多啊。”
看上去,他並不想挑起事端。
劉林東猶豫了一會,收起大劍,走回韓鄀元身邊。可能是太累了,他睡得很熟,連方才的對話都沒把他吵醒。男人就這樣坐在他旁邊,眼睛盯著含笑,如臨大敵。含笑絕對不正常,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總之就是充滿了不協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