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絕不!
男人頭上青筋爆裂,麵目猙獰到像個惡鬼,看得出他正在全力抵抗,不去傷害最愛的人。
但他的四肢和關節完全不受控製,身體像提線木偶一樣按照別人的意願行動。劉林東從未感到如此絕望,他想起小時候的事,很多年以前,還很沒出息的他被學校裏的小霸王欺負,是韓鄀元站出來為他解圍,結果第二天,兩人被堵在廁所裏挨揍。當時他既害怕又不知所措,哭著縮在牆角發抖,不敢上前幫忙,眼睜睜看小元被打得滿臉是血。然後他發誓,不管多少年,無論多艱苦,一定要變得很強大,成為無可匹敵的男人去保護韓鄀元。
而現在,他長大了,變強了,可現實又改變了多少?明明說過要保護他,可到頭來,傷他最重的還是自己……
男人眼睛布滿紅血絲,漸漸的蒙上一層水霧,最終彙成淚滴滑落。
“怎麼哭了啊,傷害他讓你這麼痛苦?”含笑不理解,露出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用手勢阻止米歇爾繼續洗腦,:“這種貨色要多少有多少,你殺了他,我賠你一百個絕色佳人。”
“休想!”獲得短暫自由的劉林東揮劍朝含笑砍去。
“力道夠了,準確性還差點,你這是要砍誰?”根本不用躲,劍氣擦著身體呼嘯而過。麵對嘲弄,男人卻笑了,知道打不過這兩個怪物,所以根本沒打算糾纏到底,那一劍的目標是韓鄀元身後的巨大岩石。劍氣的衝擊打碎石壁,他趁機奪過半昏迷狀態的小元,朝山穀豁口逃。
“無用的掙紮。”含笑搖搖頭,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明知自己要死,卻還要頑強地堅持到最後,乖乖把脖子伸出來能省很多麻煩事:“一追一逃浪費彼此的時間不說,還會激怒像我這種心理變態的凶手,發起狠來把受害者折磨得奄奄一息才得解脫。別這樣,你們都是好孩子,別讓我下毒手。好好的,死得安詳些不好嗎?本來可以留個全屍,再合葬在一起,現在非要激怒我,那就受點折磨吧。”
在含笑的示意下,米歇爾用最簡單的句子阻止了逃亡,接下來,是他這輩子最不想聽到的話:“舉起你的劍,砍下韓鄀元的雙腿!
不,不要,求你了,不要傷害小元!
劉林東從不知道自己這麼渺小、無力,連丟下手中的武器也做不到。他一步步走過去,機械地舉起刀……
“啊啊啊啊啊啊——”慘叫劃破天際。
隨著淒厲的叫喊,手起刀落,切割皮肉和骨骼的感覺還殘留在手掌上,那麼鮮明。他絕望地閉上眼睛。溫熱的血噴到臉上也不敢看,但米歇爾殘忍地說:“張開眼睛,那就是你發誓要守護的愛人,而現在,被你斬斷了腿。”
“梵歌真夠狠心的,你都要死了他還不肯現身。既然這樣,那我留著你也沒用了,況且你又這麼的痛苦,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了斷吧。不過你也用不著怕路上孤單寂寞,馬上讓劉林東去陪你。”無視痛苦流淚的男人,含笑蹲在已經失去知覺的韓鄀元身邊說著假惺惺的話,然後舉起手中的劍。但在凶器發出致命一擊之前,小元猛地張開眼睛,一把握住劍刃。
他的瞳孔擴散,整個人換了副神情,巨大的憤怒如紅蓮火焰般燃燒,聲音淒厲得不忍去聽:“加納,你想做什麼!”
“做我數萬年來都想幹的事,就是殺了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被揭穿真實身份,加納也不反駁,反而坦白自己的內心最真實的願望。梵歌在最初的震驚之後,憤怒最大化,展開身後的骨翼與之對決。但他畢竟沒了腿,*處在極度的痛苦中會使神的能力受限,劣勢下,很快被火力全開的昔日戀人逼到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