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這個速度,最多七八天的工夫杜家的好風水就會被破壞殆盡,生吉之氣將會盡數斷絕,被煞氣取代。杜起山絕不可能再像前世一樣發跡起來,在整個明市裏作威作福,他們一家人也休想再平平安安了。
伍月可是不止一次聽師父講過陽宅風水對宅內人健康和運程的影響的。這也是千百年來,極少有人敢去得罪風水師的原因了。
當然按理冤有頭債有主,若是與人有仇,隻可向他一人尋仇,不能向他全家人出手,江湖道義‘禍不及妻兒’嘛。世間萬物皆有其靈性,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天道循環,因果報應。若是禍及無辜,說不得哪一天這報應就會落在這施術者身上。
但對整個杜家出手,伍月卻一點也不猶豫。那個杜起山狼心狗肺,他老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與他是一丘之貉。尖酸刻薄,欺善怕惡,明麵上裝的少言寡語,溫順老實,待伍月一家人親切有加,暗地裏卻幫著杜起山出謀劃策,謀奪古玩行的利益。更落井下石,對落難的伍家人冷嘲熱諷,處處刁難,令他們甚至找不到一份合適的工作,在明市幾無立足之地。
若說杜家伍月最恨的是杜起山,排第二的就是他老婆趙綃寧,當然還有他的兒子杜炯。明市出名的紈絝子弟,她母親兩麵三刀,他則是卑鄙無恥,當年不但曾對伍父推搡動手,後來還打傷了與趙綃寧理論的伍月母女,並找來當地潑皮無賴惡語威脅,圍堵在伍家門口謾罵,潑撒油漆,傾倒垃圾。最後逼得徐英與伍月不得不含淚離開了東省。
前世種種曆曆在目,伍月恨不得狠狠地掐死他們。就算杜家明日橫死,也是他們咎由自取,罪有應得,伍月也一點負擔都沒有。
她一下下踢著溪邊的石子向東走去,走不大會兒,便見那汪小小的水塘--碧水窪邊,聚著七八個小孩兒,其中有好幾個隱隱覺得眼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又走了幾步,認出其中一個正是杜炯,伍月冷哼一聲,止住了腳步,才剛轉身要走,已有人認出她。
其中一個女孩兒,跑到伍月麵前,興奮地喊道:“小月兒,你腿好了。“伍月這才認出麵前這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小姑娘是自己前世最好的朋友吳瀅芳。
這吳瀅芳是伍月鄰家的小姐姐,他們一家人都很好,與伍家關係也很和睦,幾個月前伍月摔傷就是吳家叔叔,及時將伍月送去的醫院,還墊付了醫藥費,為這事,徐英也是感激不盡,前幾天才與伍父一起又去登門致謝了一次。
她比伍月大兩歲,對伍月處處照顧。伍月剛到蘭鎮時,人生地不熟,沒有玩伴人又害羞,還是小芳主動和她交朋友帶著她和大家一去玩兒。雖然後來漸漸斷了聯係,可是當年母親去世時,她卻扔下自家孩子找上門來,像小時候一樣把無助的伍月護在身後,幫她料理喪事,還要幫伍月出頭。
小芳巴掌大的鵝蛋臉,黑黑的皮膚,精致的五官漸漸與記憶裏那個勇敢的小姐姐重合,隔世重逢,伍月又悲又喜,她甚至怨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第一個把她認出來,險些轉身走掉,錯過這次見麵的機會。
這恨的力量果然比愛要強大。
“小月兒,你傷養好了怎麼不來找我玩兒啊。我爸說你腿受傷了要休息也不讓我去打擾你。“兩個女孩兒許久沒見,隻顧拉著手嘰裏呱啦的說話。
直到身後幾個孩子喊了一句:“哎,芳子,你還下不下水啊?“小芳才拉著伍月的手走過去:“走,咱們也過去,萌萌,小胖,祥子他們都在呢。”
其實,那幾個孩子早就看見伍月了,小孩子也是愛美的,伍月長得好看,大大的眼睛彎彎的長睫毛,讓她活像個洋娃娃,尤其是皮膚又白又嫩,是鎮子上從小就爬樹下水的孩子們不能比的。伍月穿衣打扮,言行舉止又和大家不太一樣,從上學的第一天,就受到了全校孩子們的關注。
幾個孩子都慢慢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開口:“嘿,伍月聽說你放假前摔傷了,現在沒事了吧?“這是祥子,大名叫李祥軻,與伍月同級,比小芳還要高出一點,又黑又瘦,眼睛卻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