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可憐隻有天真的蔣曄以為母親此刻說的是真話,待她被母親揪到思靜軒一條條列出她今日罪狀時,蔣曄才明白一個詞,叫秋後算賬。

眾人吃過早飯,分開落座在老太太這裏喝茶,正好說些閑話。

蔣曄吃過飯又覺得困,正靠著二姐姐迷糊著呢,就聽到母親說:“母親,昨日剛接到侯爺的來信,說今年邊境安穩,讓兩個小的就早些回來。暉兒明年春天就要成親,也讓他早點回來準備準備。算算日子,如今也該啟程了。”

蔣曄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掐指一算,今日啟程的話,若是快馬加鞭從邊境到京城不需十日,也就是說還有不到十日她就能見到兩位哥哥了,頓時興奮起來。她平日雖喜歡拿著把劍到處逛,但其實除了自己拿著玩,根本沒人與她比。家中三個姐姐是不動刀槍的,她又不能出去找別人比試,能與她比試的人便隻剩下家中的兩個哥哥和父親,一聽到他們就要回來,自然格外雀躍,連早上母親剛說了不許她以後舞刀弄槍也忘了。

隻是從老太太這裏回去後蔣曄就被李慕亭禁了足,不僅不許她舞劍,連家門也不許她出了。

蔣曄一個人呆著實在無聊,想去找二姐姐卻也被母親攔了下來,說是二姐姐忙著準備嫁妝,不許她這個時候去打擾,又讓崔媽媽給她送來了花樣讓她呆在屋子裏繡花。好在母親這些日子忙得團團轉,不止是她,連崔媽媽都沒工夫來理她,所以那花樣拿了來除了第一天蔣曄還繡了兩針,之後是動也沒動。

這日李慕亭忙完了一陣,想起好幾日沒見蔣曄了,也不知道這丫頭有沒有乖乖在屋裏繡花。清點完要送給章家的禮之後,李慕亭拐了個彎便來了疏桐院。

一進院門便看到蔣曄手中正拿著一根樹枝在比劃,長發被利落地挽起,一身碧色長裙也被她將長長的裙擺胡亂塞在腰間,連她進來都還沒發覺,是清越輕咳一聲提醒她,她才停下來,手中卻還緊握著那根樹枝。

李慕亭一看她這身打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道:“叫你在屋裏繡花,你這是在做什麼?”

蔣曄心虛卻也不服,硬著頭皮說道:“母親隻說不許我舞刀弄槍,如今我可沒動刀槍,隻用了樹枝而已。”其實也著實是她運氣不好,她這幾日為了等兩位哥哥回來能與他們一起出門,是不想惹母親生氣的,所以雖沒有乖乖繡花,卻也沒敢在院子裏練功。今日忽然舞了這樹枝,不過是因為她推算著兩個哥哥快要回來了,她準備與他們比試總要先練一練,誰成想,母親偏偏這個時候來了,蔣曄歎氣,自己的運氣著實太背了些。

李慕亭瞪她一眼,雖心中生氣,也不願在下人麵前訓斥她,一言不發地進了屋內。

蔣曄一看連忙跟上去,將手中的樹枝丟給了清韻。清韻連忙藏到身後,又跟上去將她塞在腰間的長裙拉下來,隨手整理了一番。

崔媽媽看著她們主仆二人的小動作無奈搖頭,這四姑娘的性子也不是一日兩日能改過來的,夫人再生氣隻怕也沒有辦法。

進了屋李慕亭剛在椅子上坐下,蔣曄便殷勤地倒了熱茶奉到她麵前,沒等她開口又主動問道:“母親是剛忙完嗎?我這裏今日燉了花生紅棗盅,母親要不要吃一碗?”蔣曄平日愛吃,尤愛甜食,所以到了冬日,冬屋子裏燒了火爐,就在上麵就放一個極小的砂鍋,裏麵經常燉著紅棗,花生,梨水一類,東西燉的軟糯,紅棗核都分離了出來,想起來吃的時候就盛一碗。如今不宜得罪母親,既然運氣不好正被母親撞見,蔣曄隻能先賣乖企圖平息母親的不滿,免得母親真的動怒又要禁自己的足。

她如此乖覺,李慕亭立馬便知道她定是有事要求自己,於是也沒說吃或不吃,隻看著她平靜問道:“說吧,又有什麼事要求我?”

蔣曄十分自覺地去盛了一小碗花生紅棗雙手奉給母親,殷勤道:“知女莫若母。母親已經將我關了許多天了,可否放我出門了?”

李慕亭接過碗嚐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瞥一眼笑得一臉討好的蔣曄,問道:“我讓你在家裏是讓你借此機會好好學學女紅,你倒好,關起門來偷偷練功。讓你繡的花樣繡的怎麼樣了,拿來我看看。”

蔣曄萬萬沒想到,母親竟還記得那些花樣,想到那些隻繡了幾針便被自己丟到一邊的東西,蔣曄心頭有種不妙的感覺,隻是她很快又擠出一副笑臉湊到母親麵前說到:“母親,你知道我的,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太難了,不如你換簡單一點的讓我繡,我保證會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