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蔣曄受傷,蔣家幾人提前歸來,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回到了京城。
雖隻是一點小傷,還是請了大夫來。
請大夫來隻為安心的李慕亭,看著他坐在蔣曄床前不住搖頭歎息,又不時緊蹙眉頭,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夫,可是有什麼問題?”
“哦。”頭發已經半白的大夫這才捋著花白的胡子站起來,說道:“夫人放心,蔣姑娘現在已無大礙。隻是。”他高深莫測地撫了撫自己的胡子繼續說道:“老夫隻是覺得奇怪,從傷口看,蔣姑娘之前應該中過劇毒,若是老夫推斷不錯,應該是無解之毒,綿竹。可是怪就怪在,蔣姑娘這毒不僅解了,還是很快便解了,是以現在脈象平穩,根本看不出曾經中毒的痕跡。”
“什麼?”李慕亭和蔣曄同時出聲,李慕亭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之後再與她算賬,又急忙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曄兒她中過劇毒?”
“沒錯。”大夫這次倒是頗為自信地點了點頭,眼看李慕亭神色不對,又連忙安撫道:“夫人不必擔心,這毒早已解了。隻是老夫行醫多年,未曾聽過綿竹可解,今日見到蔣姑娘,覺得有些奇怪罷了,不知蔣姑娘是否願意告知老夫,解藥是什麼。”行醫者於此種事上總是格外敏感,若是能得解綿竹之法,實在是造福百姓之事。
隻是蔣曄卻略帶歉意地搖頭道:“我不知自己曾中過毒,更不知解藥是什麼,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大夫聞言難掩失望之色,卻還是點頭道:“無妨,蔣姑娘所中之毒已解,隻需好好養傷即可。”
李慕亭親自送大夫出門,診金之外另奉上百兩白銀,叮囑他此事不可外傳。她雖還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從方才所聽來看,此事顯然沒有蔣曄說得那麼簡單。
蔣曄躺在床上,越發覺得奇怪,原來自己忽然暈倒是因為中了毒,聽大夫所言,此毒無解,而她不僅解了,還是很快便解了毒,也就是說有人很快就救了自己,究竟是誰呢?既然有人救了自己,那他有沒有救了宋祁?
不行,一日不見到宋祁,她便無法放心,可是母親剛說了不許她亂跑,她要怎麼才能出門呢?
蔣曄正陷入沉思,李慕亭已經送走了大夫回到她床前,看著出神的她,輕咳一聲提醒。
蔣曄連忙回神,對母親討好地笑了笑,乖乖喊了聲:“母親。”
她自然是做賊心虛,李慕亭不為所動,在她床前坐下,冷聲問道:“說吧,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成王偷偷回京乃是大罪,蔣曄自然不敢說,如今被母親逼問,也隻能硬著頭皮撒謊:“我之前跟母親說得都是實話,隻不過,我不是自己逃回來的,應該是有人救了我,可是我當時中了毒暈了過去,所以也不知道是誰救了我,等我醒來,就在馬車上了。”
李慕亭打量著蔣曄,似乎在思索她說的話究竟有幾分是真的,隻見她一臉真誠地望著自己,實在也看不出什麼,輕歎一聲說道:“哪裏的山匪能用綿竹殺人?”方才聽大夫所言,此毒無解,乃是致命之毒,連她都沒聽說過,什麼樣的山匪才能用這樣的毒藥殺人。
眼看著蔣曄楞了一下,眼珠一轉,又想編謊話,李慕亭索性起身道:“你也不用騙我了,你不願說,我也不逼問你,隻是從今日起,休想再踏出大門一步。”
“母親!”蔣曄方才還在盤算如何出門打聽宋祁的消息,卻被母親下了禁足令,當即哀嚎一聲,卻見母親不為所動,回頭瞧她一眼,蔣曄便乖乖閉了嘴,再也不敢多言。
知道了她沒事,李慕亭也沒在這裏多留,今日出了這樣的事,還要去回老太太,吩咐了清韻和清越看好她,便帶著一群人呼啦啦趕去了安遠閣。
目送母親匆匆離開的蔣曄躺在床上長歎一聲,這下可好,真是出不了門了,看來要另尋他法打聽宋祁的消息。
正毫無頭緒之際,有人便送上門來了。
蔣晨回家後聽到蔣曄受傷,一路火急火燎地趕到了疏桐院,如今見她好好躺在床上,清韻和清越也一臉平靜,頓感尷尬,暗怪傳話的人誇大其詞。
放慢了腳步,擺出從容的姿態,踱步走到蔣曄床前,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聽說你受傷了,我看倒是還好。”
蔣曄看著裝模作樣的蔣晨,眼珠微微一轉,擺出嚴肅的神色鄭重道:“哥,我有話跟你說。”
她神色如此嚴肅,倒是讓蔣晨大吃一驚,楞了一下方問:“什麼事?”
蔣曄看了一眼床邊的清韻和清越,衝他使了個眼色。
蔣晨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懷疑蔣曄又要坑自己,但見她鄭重的神色,終於還是決定再信她一回,伸手拉住清韻和清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人拉到門外,砰得一聲關上了房門,回到蔣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