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音魎厲(1 / 2)

寂梧林外,蒼護法已帶著二十黑袍追至。看著陰森的寂梧林,那些黑袍也是有些畏懼。麵麵相覷下,齊齊看向了首領:

“蒼護法,那些錦家人似乎已經進了寂梧林了。怎麼辦,蒼護法,不如,我們差不多便撤吧......”

“閉嘴!”

蒼護法暴怒著打斷他,被錦家逃脫包圍的憤怒已是掩蓋了他的理智:

“本護法何曾失過手?都是碧那個白癡誤了事!這寂梧山有什麼好怕的?我等間影,向來隻有收割他人性命,難道還會被這死地奪了性命不成?我看這絕地一說不過是江湖訛傳、徒有虛名罷了。走!跟我進去,把錦家人一個不漏地抓回來!”

蒼護法的暴喝令二十黑袍無一不噤若寒蟬,對於他的命令,即便是再違背己願,對寂梧山有再多的恐懼,他們也絕對不敢忤逆,隻得依命行事——在間影,抗令可是淩遲的死罪。

與其違背組織規則,落得個必死無疑的下場,倒不如進入這寂梧山,或許還會有生的機會。

蒼護法見無人敢違令,便冷哼一聲,一行人在他的帶領下蜂湧入寂梧林。

這二十一人一進入寂梧林,滿身的殺機便是毫不掩飾地展露開來,甚至還有幾個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斷枝開路。

寂梧林頓時顯現了無以複加的敵意,無數的音魎霎時浮現,怒意勃發地包圍向了他們。連那滿山的梧桐都憤怒地嘩嘩抖動著,隱隱傳出沉悶的低吼。

耳中瞬間灌滿了幾乎要穿刺腦袋的鬼音,無法言喻的劇痛讓蒼護法他們寸步難行,甚至有幾個黑袍已是七竅流血、命殞當場。

蒼護法見到這一連串詭異的突變,心中的怒焰終於被狠狠掐滅,即刻冷靜下來,恢複了自己的理智。

麵對這超乎自己想象的局勢,他立刻匆忙下令道:“不好,這音魎有古怪!快退!”

就這幾息的工夫,又是幾個黑袍倒了下去。

似是察覺到了他們逃跑的意圖,音魎們更加暴動起來,眾間影耳邊的鬼音隱隱夾雜了一絲簫聲,好似有人在指引著音魎的行動一般。

蒼護法終於感到恐懼起來,他再也顧不得其它,立刻向寂梧林外奮力逃去。但那短短幾十丈的距離,竟不知何時聚集了上百個音魎!

蒼護法揮刀怒斬,卻不料那劍刃竟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音魎虛幻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傷到它們。

“無質之體?!”

蒼護法驚詫不已,這未料之況生生讓他飛掠的身形慢了一分,耳中的鬼音頓時錯亂了,連帶著他體內飛速運行的氣血也紊亂了起來,這突發的氣血逆亂瞬間使他逼出了一口精血。

那一刻的感覺,就好像初學調琴之人因為愣神而慢了一拍,從而導致整個琴曲都混亂了。

看著自己的精血,多年的殺手生涯所煆煉成的直覺讓蒼護法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他有預感,自己今天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裏!

死亡的威脅令他恐懼無比,他再也不敢有絲毫保留,當下動用了間影的獨門秘術。為了逃得一線生機,他甚至已不惜壽命,在氣血逆亂之下,強行運轉間影的功法,燃燒起自己的本命精血,施展了燃血遁。

隨著一股飽蘊精元的血霧爆出,蒼護法終於跨越了那往昔自己一步便可飛躍過的十幾丈的距離。

一步跨出寂梧林,耳邊的鬼音瞬間消失殆盡。那一瞬間,寂靜得使人心驚。

隨著耳邊陡然地寂靜下來,蒼護法體內混亂的氣血瞬間驟停,他頓覺氣血上湧,好幾口本命精血不可抑製地一連噴吐而出,腦袋也已眩暈得幾乎直不起身。

鬼音霎時的消失,就如同琴曲彈到一半突然斷了根弦,整個琴曲到此戛然而止。這對彈曲者來說,顯然比因為一個失誤慢了一拍從而讓整個琴曲混亂更為致命。

顯然,蒼護法這次被逼出精血的情況比先前一次更為嚴重。

抹去嘴角的血漬,蒼護法膽寒不已——除了他,二十黑袍竟無一人生還!

看著地上自己的那一灘殷紅至極的鮮血,他不由大呼僥幸:

難怪這寂梧林被稱作絕地,從無一人從中生還。在那林中倒還罷了,隻不過是會擾亂鬼音的節奏,這一旦出林,才是最為致命的一擊。要不是間影的功法特殊,恐怕自己如今,也已是命喪黃泉了吧。

心有餘悸地轉頭回瞥一眼,林中寂靜,既沒有那可怖的音魎,也沒有那二十個下屬的屍首,好像剛才那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從未曾真正發生過這一切似的。

突然感到自己的肩上被什麼東西搭上了,還有一道聲音在耳邊呢喃著什麼。

蒼護法心頭一驚,氣血一蕩,又是一口鮮紅噴出。

未來得及抹去血跡,那蒼護法便如驚弓之鳥般回頭,手中慌忙擺出防禦之勢,卻見是狼狽不堪的碧護法和他手理智下三個幸存的黑袍。

碧護法目瞪口呆地看著做出一連串奇怪動作、麵色極其萎靡的蒼護法,愣愣地開口道:“我說蒼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幅見鬼的樣子,比我還狼狽?還有,錦家人呢?你的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