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父親走出了房間,錦霏凰便坐在床邊,再度關心起母親的身體來:“娘,您現在感覺這麼樣?可還勞累嗎?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
錦夫人笑著搖頭,抬手替女兒梳理了一下鬢角的一縷亂發,不知怎的,覺得女兒有些莫名地讓她心疼。
乖乖地任憑母親撫著自己的青絲,錦霏凰那隱隱作痛的心也是有些安定下來,一直隱埋著的心傷一經放鬆竟差點落下淚來。
忙強忍著淚意,錦霏凰扯出一個微笑,向母親問著話以緩解心中的悲慟:“娘,怎麼不見霏嵐呢?前些日子他不是剛從大哥那回來嗎?”
“嵐兒啊?他也是個閑不住的主,前段時間去帝都在你哥那鬧了一陣回來,之後又聽說羽鋒那孩子與狄族打了張勝仗,便吵著要去玩一玩。”
錦夫人提到這個兒子也是有些無奈,又轉而看向大女兒,帶著幾分調侃道:“說起來,你也許久不見羽鋒那孩子了吧?等過幾天,事情都妥當了,你便去他那裏跟他見見,順便把嵐兒這孩子給帶回來。”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錦霏凰心頭一刺,頓覺眼中的淚幾乎要掉了下來。強抑下了堪堪將落的淚,錦霏凰維持著不變的麵色,用隱隱有些嗚咽的鼻音道了一聲“嗯”。
錦夫人見到女兒這反應,不禁有些奇怪。
以往女兒在聽到別人提起秦羽鋒時,雖然也是如現在這般滿不在意的樣子。但做娘的往往可以看出她麵容總會有一絲隱隱的羞意。可現在女兒的表現卻完全沒了那女兒家的嬌羞之色,平淡的應聲中似乎還帶著絲別樣的情緒。
錦霏凰隱藏得很好,盡管心中悲痛難抑,但麵容上卻始終未露分毫。不過即便如此,心思細膩不輸於她的錦夫人還是覺察出女兒似乎有些異樣。
“凰兒,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錦夫人拉起女兒的手,愛憐地撫摸著,希望可以替女兒緩解一下心緒。
母親的動作讓錦霏凰心中一顫,那雙被握著的纖纖素手也微微顫動了一下。錦霏凰強定心神,就著手的顫抖將其抽了出來,再反握起了錦夫人的手,聲音輕柔:“凰兒哪有什麼心事?不過是最近顧著霏霞和您的身體,都無瑕顧及羽鋒哥哥了。”
錦夫人看著女兒溫睦的笑容,暫按下心頭的疑惑,順著她的話說到:“那娘還真是有些對不起凰兒了,娘可得好好將身子養好了,才好讓你安安心心地去見你的羽鋒哥哥呀。”
錦霏凰強笑著低頭應聲,雪額前的碎發投下陰影,半掩住了眸子,未能讓母親看清自己的神色。
見狀,錦夫人心中疑惑雖甚,但還是暫且決定尊重女兒的心思,先不去問個究竟,便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
“對了,凰兒,這幾日雷家的雷樓公子來訪,說是荒州之時與你同行過一段,特意來看看你,你可見著人家沒有?”
聽到母親談起了雷樓,錦霏凰本已是心緒不定,這會兒又談到了這麼一個讓自己覺得麻煩的人,便不由有些煩躁了,話語裏竟罕見地有了一丟丟嫌棄的意味來:“他呀?見過了,今天就是他接我們回來的。跟個木頭一樣,虧他還長我三歲呢。”
錦夫人聽出了女兒話中的小情緒,略有些心安的同時也稍感詫異——女兒一向是個斂得住情緒的人,即使是心中再不快,她都能把它們藏在心底,行為舉止是不變的落落大方和端雅嫻淑。
因此,聽出女兒貌似對雷樓有嫌棄之意,錦夫人也是甚感意外。
“怎麼了,聽你這話,似乎不大喜歡那雷家公子?”
錦夫人微笑地牽起女兒的手,輕聲細語地問道。
麵對母親的好奇,錦霏凰也沒再避諱,不再去維持在外人麵前那一副規規矩矩、儀態得體的樣子,反而是像個小女孩似的微微撇了嘴,有些抱怨地向母親倒起了苦水來:“那個雷樓啊,跟沒開竅似的。呆呆笨笨的,一點也不通人情世故。這次在荒州死皮賴臉地纏上來也不是第一次了,真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