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棲凰院百丈之外的一座精致明麗的小院。雖已將至深秋,可這裏依舊繁花似錦、絢麗斑斕,與清幽淡雅的棲凰院卻是大不相同。
而作為錦家大宅中景致最為豔麗旖旎的庭院,其主人錦家二小姐錦霏霞卻早已將它看膩了,以至於她常常是不宿己院,反而去別地玩個通宵都不會回來。
今夜,這個屬於錦霏霞的夕霞院,又是燈盞高掛,一位位疾行侍女們忙裏忙外地換著院內布景,而發出這個命令的她卻又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作為錦霏霞的貼身婢女,夏渠和冬霜對這個主子也是束手無策。
她常常是一個理由將她們支開,再回來時,便又是沒了蹤影,隻留得兩人哀聲連連。
白日裏錦夫人方才讓她倆好好看著錦霏霞,這會兒她卻又不見了。兩人裏裏外外地尋了一遍,不出所料的沒有找著,而此刻距錦霏霞溜出去得近半個時辰了。
兩人正尋思著要出院去找,最後自錦霏霞閨房的窗子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卻正巧撞上一道輕盈的黑影身手敏捷地躥了進來。
夏渠正驚得想大叫,冬霜卻一眼看出那黑影正是她倆找了許久的二小姐錦霏霞。
“二小姐,您怎的又偷跑出去了?今兒夫人可叫你好好在房裏休息休息呢。”
冬霜擎著錦霏霞的一隻手,話語中不無焦急與擔憂。
錦霏霞本已是一臉怨容,那逼人的怨氣濃鬱得幾乎能從那張陰沉沉的小臉上滴下來。
她本想偷偷回來,不聲不息地不讓人知道,哪知一回來便被夏渠冬霜逮個正著?
當下她也是有些躁怒,沒好氣地道:“哎呀,你們煩不煩啊?真是大驚小怪,我不過是出去了一會,這不就回來了嗎?走走走,本小姐要一個人待一會兒,別在我眼前礙手礙腳的。”
雖說夏渠與冬霜對錦霏凰的性子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她平日裏便會時不時地發發小脾氣,但現今不知怎的她似乎動了真怒,這卻是讓她倆有些噤若寒蟬。
冬霜本想再說兩句,可看到錦霏霞那一張黑著的臉便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還不走?是想讓本小姐趕你們走嗎?”
錦霏霞看兩人還杵在那裏,心中鬱結更甚,威脅的語氣也帶上了一絲不善。
冬霜猶豫著,有些畏縮地小聲道:“二小姐,夫人可是吩咐我們看好你,您要是再偷跑,夫人那我們就不好交代了......”
“娘?”
錦霏霞聽到冬霜提起母親,眼神一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隻見她眼中閃過一絲憤怨之意,轉而冷哼道:
“那你們去找娘告我的狀好了,隻不過,她現在應該沒空搭理你們。”
話說完,臉上的哀色卻是更甚了。
“二小姐......”
冬霜還要再說什麼,但錦霏霞已是不耐煩了,當即將她與夏渠一個個地推出門外,再“啪”的一聲將門狠狠合上,任由她倆在外麵敲著喊著,而她自己卻是無力地倚門癱坐下來。
敲喊了半天也不見錦霏霞開門,夏渠冬霜無奈,便也隻好停了下來,退回到房間旁的候室守著她。
待門外的夏渠冬霜安靜下來,沒了聲息,錦霏霞這才不禁長歎一聲,一時之間心頭湧起了十分複雜的情緒,悲傷、憤怒、怨懟、心疼,兼而有之,雜然相錯。
她方才出去原是想找雷樓要那滑輪機關,正走到半路,恰好途經錦霏凰的棲凰院,見到了母親進去那的一幕。
最近本便對姐姐的事分外上心,又見母親在這深夜去找姐姐,錦霏霞不由生了好奇之心。
於是,她就偷偷地在院牆外聽牆角,這一聽,卻將母親與姐姐的談話聽了個一清二楚,也終於知道了姐姐多日來埋藏於心的秘密。
“秦羽鋒,你這王八蛋!無恥的負心漢!卑鄙齷齪下流胚!”
一想到此事,錦霏霞就怒不可遏,不由憤怒無比地對秦羽鋒大罵起來:“你這個朝三暮四的登徒子!竟敢背著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