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霏凰對著如山嶽般肅立的範關守盈盈施禮:“小女子見過範關守,出關之時,要麻煩範關守放行了。”
範關守擺擺手:“此乃本守職責所在,錦主事何必客氣。今日夜色漸深,你當真打算此刻便行?”
“不錯,幽門關山道被封,小女子想了想,還是早些趕去的好,以免那山道又會出什麼變故。”錦霏凰解釋了幾句,也並未細說其中緣由,那範關守自然不會不識趣地去多問什麼。
“如此,也罷。”
範關守頓了頓,遲疑有頃,方才緩緩開言:“與往年的情況相較,今年這次大雪封道顯得有些怪異。且鎮軍大人恰恰被阻在了關外,本守聽說現今是那帝都來的秦家小輩在守著幽門關。”
錦霏凰微微一愣,隨即又繼續聽著範關守諱莫如深的話語。
“本守估計,今年這年末不會太平。往年狄族深秋最後一輪南侵後,大多是不再有所騷動了,可今年卻自防秋之役後一直到了現在都沒有消停。”
範關守麵色沉靜地透露給錦霏凰一些軍務態勢,意有所指地看向她道:“錦主事可要小心一些,如今的幽門關,離了鎮軍大人,便隻是一群外強中幹的人在把持著幽門關。錦主事到了那,記得多做幾手準備,免遭紛亂啊。”
錦霏凰微凝著眸,沉沉地點了頭,對範關守帶著幾分感激地施禮到:“多謝範關守指點,小女子明白了。”
範關守點點頭,微微側過身道:“錦主事能心係我們這些軍中渾人,如此一點小情報告曉你也無妨。畢竟這也不算是軍事機密,隻是範某的個人看法。錦主事,如若準備好了,本守即刻便開關放行。”
說完,他便轉身走回了門關城牆。
錦霏凰看著範關守穩重威武的背影,心中思緒不禁泛起如潮。範關守這話,說得雖隱晦,並沒有言明什麼太過重要的事情,但以錦霏凰那精微細膩的心思,自然是能夠琢磨出一些別樣的味道來。
對於他看待秦羽鋒的態度,錦霏凰雖心有微瀾,但也能夠認同他的看法。秦羽鋒雖武學天資卓著,但那麼重要的幽門關交到他手上,即使他有一定的領兵之才,其守治之能,卻不免得像範關守這樣的老將擔憂了。畢竟,秦羽鋒說來不過才一個年方十八的少年,都未行冠禮的人,即便再有天賦,這建蒼門戶要樞又豈是那麼容易治守的?
以及,北冥鎮軍此刻恰恰因領兵破敵而被大雪隔於關門之外。範關守所擔心的,怕是這北冥的守勢安寧吧?
錦霏凰低眉沉思著,心頭漸漸籠上一絲隱憂,麵上的表情也淡去了,這讓一旁的錦北業看著有些奇怪。
“侄女兒啊,你這又是在想什麼?可是因為方才範關守的話,你覺察出什麼來了?”錦北業心念一動,知道錦霏凰的過人見地,便試著探問到。
錦霏凰輕輕搖頭,淺笑到:“哪有?範關守應該隻是好心地提醒了侄女一句罷了,怎會又藏著別的什麼意思?況且,伯伯您之前不是說了嘛,範關守剛直方正,何以偷告訴侄女些辛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