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聯姻聞(1 / 2)

麵對錦老爺子拋出的那一句話,堂中驀然陷入了長久的寂靜之中。

寂靜持續了許久,在場諸人皆是有些不敢言語。畢竟,這件事,可是錦老爺子苦苦執著索求了大半輩子,卻依舊是無法如願以償的。連他這樣將錦家商會一手擴展至今的商海老手都還未曾開口,他們又怎敢隨意出言?

眼看著無人言語,錦老爺子掃了眼垂了滿堂的頭,即便自己隻不過是準備借此話引題,但一股火氣卻是抑不住地漸漸充斥於胸臆之中。隻因,他們的沉默在他看來頗有些不思進取的意思。

這股火氣終究不是那麼容易宣泄,即便是能夠多年喜怒不形於色的錦老爺子,也是恙怒得再不能容忍。最終,他還是一掌拍在了紫檀木桌上:“你們都是我錦家的棟梁,也都算是九州商界有名有姓的人物,難道就沒有人肯說一句?!”

見錦老爺子的麵上已隱然顯現了些許再明顯不過的怒色,堂中的氣氛瞬間便略微嘈雜起來。

有幾個錦家旁支不由半帶著無奈半帶著抱怨地低聲嘀咕道:“官府的權威,我們這些無銜傍身的家族,又哪有什麼資格去與之求取什麼?”

“能近兩倍於別家收取我們錦家的商稅,他們又怎會輕易地為錦家容行方便?”

“他們能不再進一步加稅,錦家便算是得了饒天之幸了……”

聽了幾句,卻盡皆是自己不願聽到的喪氣之語,錦老爺子心中不免有些煩躁起來,於是便抬了手,止住了漸有些聒噪趨勢的七嘴八舌。

見錦老爺子這般舉動和難看的麵色,開口抱怨的人俱是噤若寒蟬地閉了嘴,再度沉默了下來。

錦北業見狀,先是沉吟半晌,又停頓了幾息後,才最終下定了決心,首先起身向錦老爺子拱手道:“伯父,侄兒覺得,這官府現下對我們錦家實行的苛稅,確實是沒有太大的可能輕易再改。如今的稅收比率已超四成,這,已然到達了極限。他們,應當既不會再升,也不會再降。降了,是喪了官家的顏麵。而升了,對他們來說,則無疑還要承擔我們錦家徹底翻臉的風險。雖然,我們錦家其實並不能對朝中造成多大的影響就是了……”

這一番尚還算是精準簡明的剖析,錦北業說得很是恰當。這些話,雖說在座之人都或多或少地能夠明白一些,但敢真的將之說出來的,卻沒有幾個人。

見話題繼續了下去,且錦北業說得並無錯漏,錦老爺子便也緩下了麵色,轉眼看向他,問道:“這些,北業你身為連江總管,本應知曉。那麼,這麼多年來,你可有想出什麼法子能助我們錦家打破這困境?”

錦老爺子的著以追問,卻是不禁讓錦北業啞了口。他嘴張了半晌,才結口道:“這……侄兒無能,經驗尚淺,還並未想出什麼可行之法……”

任他將這些話說完,錦老爺子先是一陣沉默不語,繼而才緩緩地吐出:“你們執掌商事也是有些年頭了,理當清楚從手中被白白占去的利潤倒底有幾何。但是,現在看來,你們似乎並不甚在意,不然,何以至今仍想不出有什麼應對之法?”

錦老爺子幾乎是一字一頓,字字句句都是錐在了在座諸位的心尖上。

在不知情的他們看來,就好似錦老爺子在敲打著他們,激起他們的進取之心。但在有心的錦霏凰和錦家主看來,他說這話的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錦老爺子的這番話,無疑極具煽動力。在場各位俱是錦家商會之中的掌事者,都接觸得到商會的核心賬目,也自然是清楚每年進出收支的明細。而官府的稅目,也同樣不會陌生,必然也都是深銘於心。

而問題,就出在這裏。

超過四成的商稅,足可堪稱是巧取豪奪,有這樣一柄利劍懸於頭頂,饒是任何人都不會安心,更何況這些經世曆久的商人?可以想見,若是有一個辦法能夠消除他們心中的危機與不安,他們必然是會毫不猶豫地大加讚同,即便個辦法實現的希望未必很大,且對稅收不會影響過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