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內的領軍大帳內相對著坐下,帳內的粗炭爐火質量並不甚好,燎起的煙塵有些嗆人。
杜若曦輕揚素手,在瓊鼻前扇了幾下,待揮去了盤繞的煙氣,才勉強忍住咳意。
秦羽鋒神色平淡地看著對麵的人,心中不免有些遺憾。當杜若曦在提出去人少處相談,卻隨即又拉著他來到這裏時,他無疑是失望的。本以為,他先前的那番話應當是深深地打動了她才對,想著她即便不與自己講明一切,至少也該帶他進那營帳之中一觀才是。又怎想,她竟是直接便將他帶離了那邊,似乎絲毫沒有如此打算過。
心底有些微的疙瘩,但還不至於發作,隻語調平平地問起這場爭端的緣由:“若曦,適才可是發生了何事?齊兵長怎會到了那裏?他,進了那營帳了?”
提到這事,杜若曦似乎心中猶有餘悸,甚至還表露出了些戒備之色:“進入營帳的話……應該是沒有。不過……或許他已經知道那營帳中的秘密了……”
說這話時,杜若曦那嬌豔的麵容上有些失了顏色,這等唯在秦羽鋒麵前表露的神情,就像是撞上什麼滔天禍事一般,讓他的心也不禁隨之一跳。
“哦?怎麼說?你那頂營帳之中,倒底有著什麼?這連我都還不知道的事,竟教外人先知曉了去,若曦可是有些偏心了。”
按捺下心頭的悸動,秦羽鋒探身逼近了矮桌對麵的人,迫得她微紅著臉躲避,暫且忘了方才內心的恐懼。
“不,不是的,這個,你知道了真的不太好……”
她麵上的神色不似作假,且真的隱有深切的憂懼,秦羽鋒頓了頓,重新回身坐好,對上了她那略帶一絲措意的眼眸。
“所以,你現在能與我說說了麼?你若真是有所顧忌,我知道了也好與你謀劃一下,以防事態變得愈加糟糕。”
聞言,杜若曦不由住了住,片刻思索後,反倒是恢複了些鎮靜:“或許是我過慮了。以齊兵長的性子,不像是會將什麼事到處傳播的,隻要能讓他不能說出去,事情自然就不會太糟……”
半是自語地輕聲念完這些,杜若曦更是平靜下來,看向秦羽鋒的目光也更顯纏綿:“……羽鋒,對不起,那營帳的事我瞞了你這麼久,但我真的是不能說出太多。這對我們,都沒什麼好處。我所能告訴你的,隻有——那確實是我修煉毒理的地方……”
精華內蘊的眼睛忽而淡了下去,顯然這答案並不能讓秦羽鋒滿意。杜若曦立刻便察覺了他的情緒變化,忙便急急地接上自己未說完的話:“還有,我在其中,還修習了些別的。而這些,是一些……禁術……”
“禁術?”
秦羽鋒眉頭不禁跳了跳,卻沒有細問。
“禁術得之不易,我是隨著一位……藏身其中的……前輩習得的……”
這話說得極輕,可落在秦羽鋒耳中無異於一道晴天霹靂。
帳中有人?!
他是什麼人?有何身份?又是何時來到這裏的,竟沒讓他有半分察覺?
莫不是……
無數的疑問突然奔湧在心胸之間,甚至隱約生了一絲極為不好的預感。
看著杜若曦的眼神不禁更顯深沉,隻見她局促地低頭,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的小女孩,可此刻他卻是沒什麼遐思翩翩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