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他左顧右盼,可就是看不到一個可疑的眼神。低下頭繼續排著單子,卻又總是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觀望,終於他下意識的仰起頭看了看二層的環廊,接著就被站在他頭頂的人嚇了一跳。
脫了戲服的樊夜一手拿著隻手機,穿著卡其色長褲和dior homme白色條紋針織衫鬼魅一般的站在他的頭頂上方。不過好在他的眼睛注視著正在拍戲的片場而不是在自己身上,否則桓熙怕自己被嚇死。
桓熙忍不住又多看了樊夜兩眼,好看又有型的短碎發似乎比自己重生前看到的長了許多,但是卻絲毫不顯得女氣。
鄰家男孩式的裝扮穿在他身上居然像一位溫文爾雅的清新紳士,真不愧是被英國泰晤士報稱為“上帝最完美的藝術品”的完美容貌。
而這張“最迷人的東方麵孔”鮮少帶著笑意,但是他一笑就有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為之沉淪的魅力。
尤其是此時高高在上的站在頭頂的感覺,讓桓熙覺得他更像是伸手無法觸及的神。
感覺到樊夜冷漠的視線有向下看來的趨勢,桓熙立刻緊張的垂下了頭,心裏砰砰跳的厲害。
他會不會看到我?看到是我後會不會更加討厭我?
他會不會讓高律凡再次開了我,即使我是聞洛最好的朋友,以高律凡的性格恐怕也懶得為我求情吧。
對人冷冰冰的高律凡同樣有著帥氣的相貌和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這兩個人還真是像呢。
其實他更好奇聞洛是怎麼跟高律凡好上的,高律凡那張人人欠他八百吊錢的臉,聞洛到底喜歡他哪點?
不過說到高律凡,似乎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就連聞洛也是...
桓熙這才發現自己最近忙的已經很久沒有跟聞洛說過話了,或者說其實他們兩個最近都很忙。聞洛自夜店事件後一直住在自己這裏,通告也不多,兩個人經常會聊聊天。可最近他也明顯忙了起來,很多時候桓熙已經在劇組忙到很晚才回家,卻發現聞洛會比他回來的更晚。 有時候甚至帶著一身酒氣回家,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知道聞洛和髙律凡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聞洛這麼拚事業大概是因為跟髙律凡的感情產生了問題。
愛情就是這樣折磨人的一種東西,擁有掌控人所有情緒的能力。作為朋友,桓熙的確很想幫助聞洛。但是作為相戀多年卻從未發現男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有染,感情方麵最為失敗的失敗者,桓熙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幫助聞洛。
桓熙頭疼的閉上雙眼,眼睛因長期熬夜而幹澀酸疼,他伸出中指輕輕按摩著眼眶以緩解酸痛。
“熙熙。”
桓熙猛的睜開眼睛,聞洛手持羽扇,一身藏青色長袍青冠束發的造型站在他眼前微微笑著。 桓熙咧嘴一笑,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向上看,頭頂上什麼人也沒有。 “你在看什麼?”聞洛問道。
“哦,沒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裏……”桓熙一拍額頭,“啊我忘了,你要演《戰王令》裏的羽扇書生關秦。唔……這身衣裳很適合你,造型師眼光不錯嘛。”
聞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開他身邊的凳子坐下道:“很久沒跟你說說話了,最近真是太忙了,通告要天南地北的跑,都沒有時間跟你聊聊我的新戲。”
“好事啊這是,機會多紅的也快。回頭紅了可別忘了兄弟我,我箱子裏一半的泡麵可不能白喂了你的胃啊。”兩人爽朗一笑,聞洛輕咳了兩聲,看了看他手中成堆的表單問道:“你現在天天還在忙這些嗎?你的經紀人再沒給你接過通告嗎?”
桓熙整理出一疊厚厚的表單在桌麵上豎著磕齊,再用文件夾夾好道:“聽說她最近接手了公司新晉的一批小男生,誰知道呢,大概是對我不抱希望,坐等合約期滿吧。我無所謂,已經想通了,能做跟拍戲沾點邊的工作已經很滿足了。有通告就接沒通告就好好工作,我不一定非要拍戲的不是嗎,對了。”他伸出手輕輕拉了拉聞洛額頭的發,“你這種造型額前稍微留一綹劉海會更有書生氣,還有腰帶,很多細節你最好都注意一點,這對你拍戲也是有很大益處的。腰帶換成墨綠色再配塊青綠的玉佩會更好看些,造型師也沒給你配香囊麼?腰間就這麼光禿禿的?算了,玉佩香囊一會兒我親自幫你挑去。”
聞洛抿著唇不發一語,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他自認為他很了解桓熙。唯一的偶像是天王巨星樊夜,進入娛樂圈拍戲是他最大的夢想。明明可以考取重點大學的火熱專業,卻要去考專業的電影學院。租最破的房子每天早起為了省錢徒步趕好幾個路口來公司趕通告,一直為自己的夢想堅持努力著。
以前的桓熙不太會表達,跟陌生人說話甚至會害羞。但是軟包子一樣的性格很招人喜歡,而且他對人非常真誠。後來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變得開朗變得愛笑,性子和說話都有些直。不光是臉上的表情比以前豐富了許多,就連演技也比以前有大大的提升,他甚至感覺桓熙其實是個很有演繹天賦的人。這也是他一直試著為桓熙爭取機會的原因,可是現在的桓熙卻大不像從前,對堅持夢想不再熱衷,夢想的實現可有可無……
他不想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就這樣放棄夢想放棄希望。
他正色道:“熙熙,我想你之前也肯定聽公司的人說過,我們組合要解散了。”
埋頭排著表單的桓熙驚訝的抬眼道:“居然是真的?”
聞洛點點頭道:“記者招待會定在明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參加怎樣?”
“你們組合解散的記者會我跟去幹嗎。”桓熙笑道。
“實際上明晚杜經理也會到,我以後的經紀人和發展進況都由他來負責,我想帶著你一起去也許還能……”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明晚還有很多事要做,真的不可能□陪你去記者招待會。”明晚信和雲的演唱會的現場布置接近尾聲,他必須得去看一看,況且吊了他這麼久的胃口,也該近一步采取一些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