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熙的腦海裏全是剛剛看到的視頻鏡頭,鏡頭裏藤堂萱是那樣的幸福美滿。
那麼的幸福,曾經桓熙也是那樣迷戀地望著樊夜。
腳踩在雪白的雪地裏留下一隻隻腳印,桓熙突然道:“洛洛,我突然想到還有別的事,你先自己回家吧,再不回去凡哥該生氣了。”
聞洛警覺地蹙眉:“大雪天的你想去哪兒?難道是想去找樊夜?”
“熙熙,你跟他不可能了,他明天就要訂婚了,像他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
“沒事,就是突然想溜達溜達。”桓熙溫和笑道,“你今天就早點回去休息,我們明天見。”
聞洛打開車門看了看桓熙,還是有些不放心道:“那好,那你也早點回去,我聽說你在國外拍戲好像傷還沒好。”
桓熙笑著將聞洛推進車子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放心吧路上小心,晚安!”
桓熙一個人乘計程車來到樊夜的別墅區,時間已經很晚,路上連車子都沒有更別提行人。
這麼晚,估計都睡了吧……
桓熙沿著院牆一步步地踩著幹淨清透的雪。紛紛雪花落在頭發上,臉上。桓熙記得這裏的每一處每一個角落,而現在這一切都沉浸在皚皚白雪中,本應漆黑的天在路燈與晶瑩白雪的映射下呈暖橘色。
這裏的一磚一瓦都清晰地烙在桓熙的心裏,從花盞到院落,每一處都有著和樊夜的回憶。
而那個人的心早已不再……
桓熙感覺鼻子有點發酸,他不知走了多久。時間久了,他整個人都凍透了,但是依舊不舍得離去。這時他感到身後的車燈由遠及近,自己的燈影由短變長。
他回過身,刺眼的燈光照得他睜不開眼,隻能用手擋著。那車子緩緩駛近,最後居然停在了他身邊。
桓熙用幾乎凍僵的手揉了揉眼睛,車門打開,出來一個人。未等桓熙看清,就感覺自己的頭被那人輕輕劃了下。睜開眼,雪花沿著額頭落下。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樊夜就站在眼前,狹長的美眸清冷醉人,皮膚白皙勝雪,灰黑色的狐狸領襯得他雍容高貴。
車子離開,漫天是盈盈白雪。
桓熙沒有想到居然能碰個正著,他邊向後退邊渾身不自在道:“那個……你就當沒看見過我。”說完轉身就走。
樊夜紅潤的薄唇輕啟,眼神深邃迷人:“你這算什麼意思,苦肉計?”桓熙身上有著薄薄一層的積雪,看樣子等了很長時間。
桓熙悄悄將凍得發紅的手塞進口袋裏,眼神堅定道:“你要非這麼想我也沒意見。”
樊夜冷笑。
桓熙咧開嘴扯出一抹笑意道:“聽說你真的要訂婚了,真是恭喜。”
樊夜似笑非笑道:“不用恭喜我,每當看見你國外的那些新聞,我都以為你會舍不得回國。你這一年在外麵過得也挺精彩,不是麼?”
桓熙吸了吸被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子笑道:“還好,不像樊夜你能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我感覺我……我……”桓熙說到這裏嘴唇抖了抖,他垂下眼眸,不想讓對方發覺自己的異樣。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緣分這種東西很珍貴,希望你能珍惜藤堂小姐。”
樊夜的羽睫輕顫,他冷嘲熱諷道:“你居然也會懂這個道理。”
桓熙聳聳肩,衣服上薄薄的積雪掉落下去:“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那就什麼都別說了。”樊夜冷酷道,漂亮得不像話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暖意。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久久沒有說話。
良久,桓熙微笑著開口:“樊夜,如果比冷酷絕情的話,沒有人能勝過你。”
“桓熙,如果比三心二意的話,你也是高手。”樊夜淡淡道。
桓熙笑了,笑得那麼無力,那麼心痛。樊夜撇過眼不想去看他的表情。
“那就結束吧。”桓熙輕輕道,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抬到樊夜麵前,“這個給你。”
樊夜沒有接,那是一把串著鑰匙鏈的鑰匙。
“算是……結婚禮物吧。”桓熙想了想,笑著道,“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現在留在我這裏也沒有用。”
樊夜伸手去拿鑰匙,卻在觸碰到桓熙手指的時候發現他的手居然這麼涼!樊夜沒有拿鑰匙,而是反手握住了桓熙冷得像冰塊的手,想要用自己溫暖的手掌融化桓熙手上的所有冷意。
桓熙的心跳漏了一拍,樊夜也是,對自己的舉動一怔。
漫漫雪夜中兩人對視著,桓熙回過神想要抽回手,卻被樊夜緊緊握著,抽不出來。
桓熙的眼眶開始發紅,樊夜見狀終於鬆開了手,拿走鑰匙。
桓熙將手□□口袋裏,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道:“再見。”
他轉身離開,每走一步肢體都有些僵硬,有些艱難。他轉身的太過決絕,以至於沒有看到樊夜那絕美狹長的美眸也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