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會兒,要喝點什麼?”喬之深指了指客廳的沙發,不等顧知然回答,他又說:“奶茶怎麼樣?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奶鹽珍珠奶茶,不過我這裏隻有奶茶,沒有奶鹽跟珍珠。”
“好!”顧知然愣了半天才回答,原來他都記得,隻是她的心裏怎麼澀澀的呢?大概是因為物是人非吧!
喬之深這杯奶茶還真不是蓋的,他不是簡單地弄杯速溶奶茶,而是自個兒泡紅茶,然後衝進絲襪袋裏,再加淡奶,反正就是一副專業人士的樣子。
喬之深家是開放式廚房,顧知然看到這陣仗也是看呆了,脫口而出:“你打算開奶茶店嗎?這手法擺明是練過的。”
喬之深忽略她的戲謔,說:“在美國的時候,跟一個香港的同學合租,他家開了幾十年的茶餐廳,奶茶是招牌,我跟他學的。”
“你可真閑,學習那麼忙還有時間學這玩意。”顧知然說,她那會兒可是忙得暈頭轉向的。
“對,就你最忙,忙到連聯係老朋友的丁點時間都沒有。”喬之深特別強調了“丁點”這兩個字。
顧知然知道這人又開始怨她了,隻能裝可憐:“我學習哪有你好,英國不比中國,我想畢業當然得努力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
“英國那麼累,你還要回去,還要在那邊定居,真是崇洋媚外。”喬之深完全不理她這套,諷刺地說道。
顧知然氣不過:“你當初還不是跑去美國讀大學,說得自己多愛國似的。”
“我當初跑去美國還不是因為……”喬之深一聽她這麼說,音調都提高了幾分,隻是說到一半,軋然而止。
“因為什麼?”顧知然問。
“不關你的事。”喬之深氣結,把奶茶稍用力放在茶幾上,轉身就往臥室方向走。
顧知然看著泛起漣漪的奶茶,嘀咕了聲:“情緒化……”
喬之深拖著行李箱出來的時候,隻見顧知然細細地品嚐著奶茶,而後一臉滿足,就像多年以前,他們在學校慢跑完,坐在足球場的草坪中,她喝著瓶裝的奶茶解渴的樣子。
顧知然是個運動白癡,對任何運動項目都不感興趣,但偏偏身體不怎麼好。尤其是換季的時候,感冒肯定是跑不掉,喬之深多次相勸,她就是不肯去運動。感冒也就算了,她每個月大姨媽來訪的時候,痛得死去活來的,經常連課間操都不能去做。喬之深偶然一次發現了她這個秘密,但他總不能跑去跟她說,你姨媽痛要運動才能緩解。
後來,喬之深就想了個辦法跟她比賽,如果他贏了,她就要每天下午放學跟他去操場跑兩圈,如果她贏了,隨她要求他任何事情。當時他們比賽的項目就是期中語文考試成績,顧知然任何科目都沒有喬之深好,就除了語文,在強大的誘惑麵前,她答應了比賽。
喬之深為了贏得比賽,一向考前不複習的他,在期中考之前埋頭複習語文。周晉看到他如此也極為驚訝,當時還說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因為喬之深竟然做考前複習。
喬之深的努力沒有白費,那次期中考,他的語文成績比顧知然高了兩分,所以她隻能認命地跟他去慢跑。
漸漸地,顧知然每月來大姨媽的時候,疼痛越來越少了,課間操不用請假,也不需要整天捂著肚子睡覺了。隻是她那時沒有發現他的用心良苦。
喬之深從舊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拉著行李箱往客廳走。
“你的行李箱,要不要看下東西有沒有少?”他把箱子推到她麵前。
顧知然白了他一眼,沒說話。而被人白了一眼的喬之深非但沒有生氣,心情還豁然開朗起來,因為這就應該是顧知然跟他的相處模式,而不是客氣禮貌。
“你跟簡唯瑾什麼時候認識的?很熟?”喬之深問。
“不熟,就今天認識而已。”顧知然邊喝咖啡,不以為然地說。
“那你跟他不熟,還跑那麼遠跟人吃飯。”喬之深都沒發現自己那酸溜溜的語氣。
“不熟就不可以一起吃飯?莫名其妙。”顧知然頂回去,說完就把杯中的奶茶一飲而盡,起身就說:“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說完就拉起顧知然的行李箱往門口走。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顧知然邊跟上去邊說,她才不要跟別人的男人相處太多,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這樣。
“從這裏走到大門有四五百米的距離,如果你不怕曬黑的話,你就盡管自己打車回去。”蔚藍灣的設計很獨特,公寓樓在中間,周圍是綠化跟一條人造河,所以不是開車出去,要走很長一段路。
“那好吧!”喬之深很能拿捏顧知然,她雖然皮膚很白,但也很容易曬黑,黑就算了,她最接受不了熊貓手,她寧願全曬黑了也不要熊貓手。
喬之深花了大概半個小時把顧知然送回家,到達的時候,他沒有立刻解開中控鎖,轉頭對顧知然說:“你就真的打算一直在英國,不回來?”
他那灼熱的眼神緊緊地鎖住她,那一瞬間,讓她覺得無處可逃。